第69章 【69】_偏执暴君的小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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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69】

  冷月在青溶溶的天边撇出一道寂寥淡影儿。

  凤仪宫内,云绾斜倚在贵妃椅上,裙衫撩至膝上,一双白嫩脚丫泡在温融融水里。

  玉竹站在后头捏肩,玉簪蹲在腿侧,满眼心疼地替她涂药:“娘娘您皮娇肉嫩,这才跪一日便肿成这样,明后两日怎么吃得消呀。”

  “也不单我一个人跪,大家都跪着,我作为皇后,理当为表率,不必抱怨。”

  云绾强撑困意道,又想起方才在皇仪殿前的糗事,纤细手指搭上右边膝头,低头仔细看了看——

  纵然有蒲团垫着,白嫩的膝盖还是积了乌青,此刻覆着层白蒙蒙药膏,掩去些许青色。

  她记得当时是右边膝盖突然传来一阵痛击感,她才没站稳,险些跌跤。

  可现在看来,膝盖上除了淤青,并没别的伤口。

  大概是跪久了,产生错觉了吧。

  轻晃了晃脑袋,云绾也没多深究,不过想到三皇子拽住自己的那一瞬,眉心不住蹙起。

  他竟然会出手帮她?明明他之前看她的眼神,那样冰冷嫌恶。

  今日他先是帮二皇子求情,又对自己伸出援手,他到底打得什么主意?难道他真有那么好心?

  云绾柳眉皱得更紧了些,她可不信。

  “娘娘,您在想什么呢,表情这般严肃?”玉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云绾恍神,理了理裙膝:“没什么。”

  玉竹只当她的困倦打盹,温声道:“也泡了有一会儿,不若早些安置吧。”

  云绾淡淡嗯了声,一双莲足从温水里伸出。

  玉簪立刻拿了干净柔软的布细细擦拭,又换上缠枝花纹的软缎睡鞋,扶她往寝殿走去。

  昨日还是睡在大红罗帐里,现下因着太后丧仪,红帐红烛都撤下,换上淡青色的绡纱幔帐,枕头被褥也一应素雅。

  云绾看着这些改换,心间不禁惆怅。不过短短几日,却发生了这么多事,红白喜事交替,简直叫人毫无喘息的余地。

  “娘娘安心歇吧,过两个时辰奴婢唤您起身。”

  今日是玉竹守夜,服侍着云绾上了榻,她动作轻缓放下金钩:“这会儿养好精气神,明日才有气力继续哭灵。”

  云绾扯过薄被盖在身上,隔着朦胧轻纱,漫不经心句:“你说,陛下这会儿在紫宸殿歇下了么?”

  “陛下也劳累了一天,应当歇了吧。”玉竹答。

  黑暗中响起轻轻一声“哦”,再无动静。

  守在外间的玉竹稍作思忖,添补道:“娘娘放宽心,陛下是天子,按制服丧,以日代月,三年孝期不过三十六日。待守完这段孝期,他便能来后宫陪伴娘娘了。”

  云绾本就随口一问,没想到玉竹误会了她的意思,嫣色唇瓣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解释。

  算了,懒得说,还是阖眼睡吧,毕竟明日还有得熬。

  就这样在朝夕哭临里又熬过两日,礼部敲定仪制,钦天监也定下出殡吉日,下月初八。

  这日夕哭结束,文武百官、皇子公主、王公命妇们尽可出宫回府,一干人先于灵堂拜别太后梓棺,再往偏殿拜别帝后。

  跪了这三天,众人皆是面色憔悴,腿酸膝疼,步履艰涩。

  大皇子因着腿脚不便,晋宣帝免了他长跪,他反倒成了最轻省的那个。相比而言,二皇子结结实实连跪了三个晚上,只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来偏殿叩拜时,还需太监左右搀扶。

  云绾端坐在偏殿榻上,看着二皇子撇着两条腿,一摇一摆像只鸭子地走进来,险些没笑出声。

  饶是如此,她屏气的小动静,还是引来身侧晋宣帝的注意,他偏过头,就看到小姑娘抿着下唇,下颌微绷,眼角微微弯起,明显在克制笑意。

  “你这狭促鬼。”

  借着宽袖的遮挡,晋宣帝捉住她的手不轻不重捏了捏,又朝她稍倾,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有这么好笑?”

  像是被抓了个现行的小贼,云绾乌眸睁得溜圆:“陛下,臣妾……没笑吧。”

  晋宣帝挑眉:“小十六胆子可真大,当面欺君?”

  云绾长睫一颤,磕磕巴巴:“臣、臣妾……”

  她这样子把晋宣帝逗笑了,粗粝的拇指惩罚似的揉了揉她细嫩的掌心:“行了,朕没怪罪你。只是提醒你一声,在孩子们跟前,还是得有个嫡母的样子。”

  男人的指间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老茧,故意磨着云绾的掌肉,酥酥麻麻的痒叫她耳尖止不住发烫,却也不敢多说,只抿唇乖顺道:“是,臣妾受教。”

  晋宣帝并没松开她的手,把玩一件顺手小物般,有一下没一下揉捏。

  云绾偷偷觑他一眼,见他没有松开的意思,只能尽量适应这份亲昵。

  二皇子行完礼,便轮到三皇子。

  眼见那白衣落拓的高大男人缓步上前,云绾下意识直了直腰身,坐得愈发端正,表情也越发正经。

  晋宣帝淡淡睇了她一眼,再看下首的三儿子:“濯儿,永兴坊那处府邸可住的习惯?”

  司马濯道:“父皇所赐府邸四面开阔,修缮完备,处处合宜,儿臣深感隆恩。”

  “你在安西都护府多年,如今回来了,有何短缺不适应之处,尽可与父皇说。”

  晋宣帝打量着他的面色,见那浓俊眉眼间虽略显疲态,精气神却始终清明,并不颓靡。视线再落到他下颌那一圈青色胡茬,不由感慨,倒真成了个大小伙子。

  他语气不禁缓和:“听闻你这三晚一直在灵前守着,你有这份孝心,实在难得。不过自己的身体也多保重,待会儿回府,记着好好歇息。”

  这番慈父关怀换来司马濯深深一拜:“儿臣谨记。”

  “嗯。”晋宣帝颔首:“你回吧。”

  “父皇、皇后娘娘,那儿臣先行告退。”司马濯再拜,眼皮撩起,不经意触及上首长榻边那两只交叠在一起的袍袖。

  只淡淡一瞥,他便垂下眼皮。

  啧,老头子还真是怜香惜玉,就这么一会儿还要拉着,不知还以为是什么初碰女人的毛躁少年郎。

  心底嗤笑,他敛袖站直,然而转身之际,又不禁朝上投去一眼。

  只见那姿态端庄的小皇后头颅微低,视线看向衣袖重叠之处,小巧的耳尖泛着淡淡的粉,如绮丽余晖洒过雪山,艳色撩人。

  忽然间,关于前日夜晚,拽住那纤细腕子的温软触感,无比清晰地涌上脑海。

  司马濯眉头微皱,又莫名觉着一阵燥意。

  收了目光,他快步走出皇仪殿。

  将暗未暗的天穹之下,殿宇琳琅,峻桷层榱,傍晚闷热的夏风拂面而来,稍稍将那份燥意吹散几分。

  然而晚风的驱散效用并未持续太久,无论是骑马出宫,手握着缰绳,还是回到永兴坊的府邸,接过奴仆递来的擦手巾帕。

  只要目光在掌心停留,那份温软的触感便一遍又一遍在脑中想起,连同她那惊慌的眸,颤抖的睫,脆弱白腻的脖颈……

  “殿下,您回来了。”

  谋士陈谦笑吟吟迎上前,手中握着龟壳铜钱:“属下今日卜到一幅极佳的卦象!”

  他刚想将这幅绝世好卦仔细摆出,好好说道一番,抬头就见自家主子面色沉郁地坐在桌边,浓眉紧皱,浑身散发着一阵森然冷戾。

  这副煞神模样叫陈谦头皮都发麻,心底忍不住猜度,难道殿下在宫中三日遇到了麻烦?

  不应该啊,他卜的可是大吉大利、万事顺遂的好卦。

  见主子始终拧眉不语,陈谦讪讪咽了下口水,谨慎出声:“殿下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兽形香炉檀香袅绕,冉冉模糊了长桌后男人凌厉的眉眼。

  良久,他才掀起眼帘,语气听不出情绪:“之前叫你寻两个瘦马送给司马沧,人可寻来了?”

  陈谦一怔,忙答道:“寻来了,人安排在听月小筑,都是按照二皇子的喜好寻的,一个是雏儿,另一个生养过。不过眼下正逢国丧,怕是得留在府上养些时日,待过阵子松泛些,再寻个好时机……”

  话还没说完,便被那道冷冽嗓音打断:“现在,送过来。”

  “现在时机不对,等过些时日……欸?”

  陈谦后知后觉回过神,愕然看向那道挺拔身影,像是看到鬼一般,嗓音都变了调:“殿、殿下,要她们过来?”

  司马濯黑眸眯起:“听不明白?”

  语气透着浓浓的不耐,陈谦心口一抖,忙不迭应下:“是、是,属下这就去。”

  书房木门打开又合上,司马濯仰头靠着红酸木枝太师椅,重重阖上眼,遮住其间暗涌的燥郁。

  不就是个女人么,有何稀奇。

  各家小娘子们坐在一块儿,也是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其中要属云家的两位小娘子最受欢迎,谁叫她们家姊妹里又出了一位皇后呢。

  “真是世事难测,去岁这个时候,你家十六娘还与我们一起打秋千,今年她就成了坐在上头的那位。”“十三娘,十五娘,皇后大婚之后,你们可曾见过她?”

  “是啊,听说她入宫后备受荣宠,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模样。”

  听着耳畔絮絮不休的问题,云十三娘和云十五娘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最后还是十三娘正了正神色,肃声道:“皇后娘娘是国母,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见的?就连我们大伯母和七叔母想见她,也得递帖觐见。至于你们问她现下是何模样——”

  十三娘瞥了她们一眼:“待会儿陛下和娘娘不就来了,自己睁眼瞧去呗。”

  她这话说得不算客气,其他娘子讨了个没趣,怏怏地散开了。

  耳边清静下来,十五娘松口气,少倾,瞥了一眼上首那座华美的凤椅,眼底泄出些艳羡之色:“十六可真是好命呐。”

  同为云氏嫡女,同一片屋檐下长大,十六娘高高在上成凤凰,受万人敬仰,她们却只能坐在下首,望其项背。

  “与其说好命,不如说她生了一张好脸。”

  十三娘淡淡捋了下裙摆:“不过这也没什么好羡慕的,没看到她出嫁那会儿,七叔母天天哭么,我都担心她眼睛会苦瞎咯。当皇后虽尊荣,但陛下那个年纪……”

  她掩下后半句没说,十五娘却明白,转眸想了想,那份羡慕之意也淡了几分。

  皇后又怎样,陛下已是不惑之年,说句大不韪的,以后她怕是要当大半辈子的寡妇。

  又过了些辰光,外头才遥遥传来云板声,殿内的王公贵族、官员命妇们停下交谈,纷纷整理衣冠,敛笑肃容。

  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得太监高声唱喏:“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霎时殿内气氛都变得庄重,一殿人齐齐跪拜行礼,异口同声:“臣等拜见陛下,拜见皇后!”

  声音落下,之后便是一阵威严的静谧,直到帝后行过长长的团花地衣,于高台落座,这才响起晋宣帝洪亮的嗓音:“诸位请起。”

  “谢陛下、谢皇后。”

  一阵衣料摩擦、玉珏碰撞声后,下首众人重新落座,也有按捺不住的,还没坐稳就好奇往上打量。

  只见灯火辉耀,一身紫诰色团龙纹袍服的晋宣帝端坐居中,他右侧那把凤椅亭亭坐着身穿红霁色牡丹金绣凤袍的年轻皇后,她乌发高挽,凤钗精美,魏紫牡丹绢花插于鬓间,越发衬得肤色莹白,秀美端丽。

  晋宣帝便是保养得再好,与皇后这么并肩而坐,依旧能看出两厢的年龄感,老夫少妻,更像父女俩。

  二皇子侧眸,看着那装扮一番后国色天香的小皇后,再看了看身旁犹如清汤寡水的二皇子妃,心底不禁啧了声:待他登上皇位,身边也该有位像皇后这般的女人相配才是。

  二皇子妃嫁给二皇子也有些时日,怎不知他的德行,心头冷笑,面上却不得不提醒:“殿下,宫宴之上,你注意些。”

  二皇子转脸看她,明知故问:“注意什么?”

  二皇子妃齿冷,咬牙挤出笑:“莫要又在父皇面前失仪,这回三殿下可不在,怕是无人帮你求情。”

  这话便是揭短了。

  二皇子面上一阵青白,碍于场合也不好发作,只狠狠瞪了二皇子妃一眼:“等回去再教训你。”

  二皇子妃梗起脖子,不为所动。

  左右两侧的大皇子夫妇和四皇子夫妇瞧见这场面,已是习以为常,从前大皇子妃作为长嫂,还会劝上两句,后来见二皇子多次轻辱大皇子,也懒得多管老二家的破事。

  慢悠悠喝了一口葡萄浆饮,大皇子妃转而聊起其他:“今日是中秋佳节,阖家团圆的好日子,三弟怎的没赶回来?”

  大皇子也奇怪:“不是说昨日已到洛阳地界,快马加鞭,今日应是能赶上的。”

  闻言,四皇子刻薄笑了声:“我看他是不敢回了。”

  大皇子妃奇道:“四弟为何这般说?我听说三弟在晋城断案如神,没用多久就掌握线索,已把事情调查清楚了么?”

  “事情调查得如何,我不清楚。我只知他在晋城大开杀戒,手段狠辣,晋城上下官员十之八九,最轻者杖责罢官、次之入狱服刑,更有甚者,被他当堂枭首,血溅衙门。”

  四皇子耸了下肩:“御史弹劾他滥用酷刑、虐杀官员的折子,想来早已积满父皇的案头,他这会儿回来,岂不是触父皇的霉头。”

  “虽说黜陟使的职责是察善恶、举大纲,亦有不必上报,直接处置犯忌官员的权力,但三弟这……”大皇子妃抿唇,喝了口浆饮压压惊才继续道:“酷刑之下易出冤案,这般行事也忒武断了些。”

  四皇子不置可否,往二皇子那边瞥了一眼。

  见二皇子面色难看,四皇子心下止不住幸灾乐祸,毕竟二皇子舅父便是吏部尚书刘承宗,晋城一案又牵扯卖官之事,若说刘家与此案毫无牵扯,鬼才信。

  而老三那不管不顾,乱杀乱砍的作风,保不齐折损了二皇子一派的羽翼。

  这个老三啊,当真是有意思。

  四皇子摇摇头,心情愉悦地倒了杯酒喝。

  下首众人各怀心思,上座晋宣帝讲了一番中秋贺词,又手执酒盏与众人共饮:“今日佳节,诸位不必拘礼,务必尽兴。”

  殿内再次响起一片“多谢陛下”,随后丝竹管弦奏起,在悠扬乐声之中,身着彩衣的舞伎们扭着腰肢,甩动水袖,踏地为节,翩翩起舞,宴上氛围也缓和轻松不少。

  云绾坐在凤椅之上,朝下往去,头一次感觉视野这般开阔,底下人无论做什么小动作,她都能尽收眼底般。

  这种感觉很奇异,尤其之前那些年,她一直是坐在下面的角色,现下身份对调,她忽然有些明白上位者的那份从容威严从何而来。

  看罢一曲歌舞,晋宣帝执杯与云绾道:“皇后这场宴会办得不错。”

  云绾举杯回敬,笑意清浅:“陛下过奖,这是臣妾分内之事。”

  她端起酒杯,送到嘴边。

  不妨杯中酒水并不是什么果汁浆饮,而是宫廷御酒,入舌辛辣清冽,她下意识想吐出来,舌尖微露,忽然记起自己是皇后,身处高位,怎可如此不雅,只得皱着眉头将一杯酒水咽了下去。

  晋宣帝看她这样,笑了:“有这么难喝?”

  云绾抿了抿唇:“宫廷御酒想来是不难喝的,只是臣妾极少饮酒,一时无法适应。”

  “多饮两杯,或许就能觉出其中滋味。”晋宣帝将他手中空酒杯递给太监,又给云绾一颗定心丸:“今日中秋,便是醉了也无妨。”

  得了这话,云绾也叫宫女给她添了一杯,却没立刻喝,待会儿定会有人敬酒,她留待那时再喝。

  宴上其他人瞧见帝后有说有笑、宛若寻常夫妻般亲密无间,忍不住小声议论——

  “之前听说陛下很是宠爱皇后,今日一看,果真不虚。”

  “十六娘真变得不一样了,无论是打扮,还是气势,不说是她,我都不敢认了。”

  “毕竟她是皇后了,哪还能像从前模样,女子嫁人,就如投第二次胎,至于是变人变鬼变畜牲,全看所嫁郎君如何了。”

  “从未见过陛下待其他娘娘这般,十六娘真是有福气……”

  “我听我母亲说,当年三皇子的生母宸妃也很受宠的,那会儿宫里还传,皇帝有意立她为继后呢,只可惜红颜薄命,她去得太早了。”

  窃窃私语间,忽见一太监快步走了进来,径直往上头传话。

  就在众人疑惑是怎么回事,就见晋宣帝面露诧异,而后点了点头,似是说了声“知道了”。

  那太监又急急忙忙下去通禀,不多时,从殿外走进一道高大的身影。

  暮色从他肩头褪落,那人一步步走向灯火明耀的殿内,紫袍玉冠,皂靴环佩,玉质金相,威仪深重,赫然便是三皇子,司马濯。

  一时间殿内众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或是诧异、或是探究、或是疑惑、轻蔑、憎恶……

  司马濯目不斜视走上前,恭敬请安:“儿臣给父皇、皇后请安,祝佳节安康,福寿绵长。”

  不止殿内众人,上座的晋宣帝和云绾也都注意到他行礼时,右臂抬起时明显僵硬艰涩。

  云绾心底正疑惑,便听晋宣帝道:“你身上有伤,不必多礼。来人,置席,扶三殿下入座。”

  这话一出,那些看向司马濯的目光又多了一层惊诧——

  他受伤了?怎么弄的?难道是晋城贪腐案后的主谋,胆大包天,刺杀皇子?

  云绾也不例外,一肚子问题冒了出来,视线不由自主朝司马濯看去。

  一个月未见,他清瘦一圈,本就生得冷峻的骨相,愈发清冷,如道观里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君。

  大抵是受伤的缘故,面色透着些许苍白,但不可否认,纵然这般,他还是生得极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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