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温墨白刚做了噩梦醒来就发现不见了十三的踪影，梦中的那种无助与不安一下子又席卷而来。他点上旁边的提灯，一开门就被屋外的寒气吹的打了个冷战。
这才想起自己刚刚似乎是被冻醒的。回头看了看床铺上那张薄被，心下了然，已是快入冬的季节了，自己盖那么薄的被子不冷才怪……咦？这天气又不是突然转冷的，自己怎么到今天才觉出冷来？
但现下明显还有更令温墨白担心的事情，暂且按下了心中的疑惑，披起外衫走了出去。
“十三？”
本来温墨白还在安慰自己许是他又去给三皇子递什么消息去了，现在他已经不在乎十三为三皇子办什么事了，只要他好好的待在自己身边，自己好好照顾他不再让他受那许多苦就足够了。
因此他也没指望能得到回应。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唤完这声之后却听见院门的方向噗通一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急忙把灯光打过去看，却看见一个人影笔直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温墨白心里狠狠的揪了一下，虽说看的不是很清晰，但这种时候跪在自己门口的，不是十三那就只能是鬼了。
想着这大冷天的还是赶紧让他进屋，再看看伤到哪里了没有，至于他去哪了干什么去了，他不愿说便不说吧。于是赶紧上前，想要先扶他起来，可是等走近了才发现他神情有些不对，温墨白还未来得及细想就又发现，十三的身上竟然只穿着一件中衣，还是今天白天穿过的，被划了几道刀口的那件。
温墨白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放下手里的灯，上前一把扶住，只觉得手底一片冰凉。他这是在外面穿着这么少的衣服待了多久！
“你怎地穿这么少在外面冻着，快回屋暖暖。”
想赶紧拉他进屋，却发现拉不起来。这感觉不似之前他执意要跪着时那种绷着力道的感觉，反而是十分无力的，像是尸体一般软塌塌地吊在自己手上，若不是他还有呼吸和心跳，温墨白此刻真的怀疑自己眼前的是一具死尸。
然而这样瘫软无力的姿态下，那只死死背在身后的手就显得十分突兀，温墨白心里一紧，忙命令道：
“手怎么了？拿出来我看看！”
温墨白倒是不在意他有什么不能让自己见到的东西，主要是怕他有伤瞒着自己，这般隐瞒伤情的事情他之前实在没少干过。
只见手下的身子狠狠地抖了一下，十三慢慢抬起头来看向自己，昏暗的火光下看的不甚分明，但隐约能感受到他的哀求，背在身后的手躲藏的更厉害了。
温墨白叹了一口气，心想你伤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因此嫌弃你呀，就算你全身烧伤我也不会嫌弃你，唉。
“别藏了，手伸出来我看看。”
果然见十三不再坚持，把藏在身后的手慢慢拿到身前，温墨白最顺手的地方。
饶是温墨白做足了心里准备，也还吃了一惊，只见他的手仍紧紧的攥着，手中握着那串熟悉的发带。温墨白慢慢掰开他紧握着的手，手心里躺着四个铃铛，有三个还拴在发带上，有一个的环已经崩开脱落了。
然而温墨白在意的确是发带之下那血迹斑斑的手掌，磨的渗血的皮肤上隐约可见一道道细小的划痕。他抓起十三的另一只手，展开，也是同样的状况。
他这是……他难道是……在这黑灯瞎火的大半夜里趴到地上用手一点一点的摸着只为了去找那天发带？
而且，这铃铛当时是缝了五个上去的，难道他找到发带以后又去找那散落的铃铛……最终还是差一个没有找回……
唉……他怎么就这么能叫自己心痛……
想着温墨白就想把那条发带拿走，好好处理他手上的伤势，谁知他刚刚提起发带的一角，忽然又被十三死死的攥住了。
他握的是如此用力，以至于那本叫伤痕累累的掌心被那几个铃铛的棱角硌的又渗出血来，顺着小臂淌下。
“你……”温墨白见他又这样伤到他自己，顿时就有些生气。
我这样爱惜的东西你就这么糟践吗！
可他对上十三的双眼时，就再也气不起来了。
只见十三双眼如死灰一般，毫无生气，只有那眼中点点雾水还能显出他是个活人。那神态，就仿佛自己拿走了他最珍贵的东西一般绝望。
十三确实已经绝望了。
他半夜躺在床上时，悄悄的看向主人，一时间这几日相处的种种一齐涌上心头，那曾经温暖着自己的回忆，此刻却生生的刺痛着他的心，越觉得那回忆美好，就越是痛。因为，自己恐怕，很快就要失去了吧……
想到这里，他忽然很想留下什么，留下个什么东西可以让自己以后看到时，能够回想起那段记忆，能够再次感受到那份温暖，让自己确定那曾经的记忆不是梦幻，是真实存在过的。
可是自己又能留下什么呢？主人的任何东西都不属于自己。
十三在脑海中快速的过着每一样可能的事物，很快就想起了那条发带。
对了，那条发带！主人说过，丢了就丢了……说明主人不要了吧……那自己，是不是可以捡回来？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了，想要把它捡回来的想法在心中疯长。就这样，十三在床上睁着眼，又挣扎了大约一刻钟的工夫，终于慢慢的起身，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主人，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他在外面找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晚上光线太暗，自己当时匆忙中又不知道丢到了哪里，是能一点一点的寻找，甚至有些照不进光的角落里只能伸手去摸……
还是没找到第五粒铃铛了，可他计算了一下时间，自己出来已经太久了，不得不赶紧往回赶，同时祈祷着自己出去的工夫不要被主人发现。
晚上的风吹的很冷，只是他满心的自责与愧疚，此时用内力取暖就仿佛在抗刑一般……是自己活该受着的呀……
可是做了这等亏心事后，心里祈祷着不要被主人发现，只是刚到院门口，就看见主人提着灯站在屋前，看着自己。
完了。
这梦终究是该醒了。
之后发生的一切他都仿佛没有印象，只是主人拿走自己发带的那一刻自己下意识的一把攥紧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求求您，不要收回去……属下以后，就只能靠这个怀想您了……求求您……
他早已在这从未得到的温暖中越陷越深，就算是知道这只是饮鸩止渴一般，也依然无法放手。
“松手！”
听见温墨白略带恼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十三这才惊觉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自己这算是……抗命了吧……
他知道自己应该服从主人的命令，心中的渴望却一点不减。他试着去松开手，却发现手似乎是被冻僵了一般，半点不听使唤。
温墨白没有发话，十三却越来越慌，自己已经背着主人做了这种事，如今这番不听主令的行为……十三不敢去想那最坏的结果，着急之下竟然用右手去掰那握紧的左手，一时间又是有鲜血渗出。
温墨白见他慌成这样，竟有伤到了他自己，忙轻轻握住他的手，用柔和的力道一点点将两只分开，柔声安慰道：
“不急，不着急……乖，你先松开，别再伤到自己了，好不好？”
说着就尝试着按揉他握紧的左手让他放松，再一点点地尝试着掰开，却惊讶的发现他的力道已经松了下来，自己很轻松的就将那条发带拿了出来。
刚要说些什么，却只见十三颓然地跪伏下身，浑身都抖成一片，嘴里胡乱地说着：
“属下自知罪孽深重，求主人责罚……属下知错了，求您狠狠责罚属下，属下什么都愿意受……”
随后又用那般小心翼翼的眼神看向自己：“您是想看鞭刑，还是针刑……药刑……火刑……还有，还有……属下，属下愿意一起受，求您……求您赐罚！”
十三心里清楚，自己丢掉发带的时候还能勉强说是迫于形势，为了保护主人不得不做，可现在将他捡回来…不仅没有任何必要，而且自己这番举动完完全全的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了，再加上自己刚刚明目张胆的不遵主命的行为，主人定会对自己不满了吧。自己这样擅作主张的下属……十三想起了以前那些同僚们的下场……
他此时已不敢再有分毫奢想了，迟早都要来临的事，何必再去期盼什么让自己再添一份心痛呢？
主人定是不要自己了吧……只是自己在最后仍在惹主人生气啊……
十三是想要留在主人身边的，就像是快要冻死的人下意识的想要靠近篝火，哪怕是近的将自己烧伤。
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想主人证明自己不会再不听话了，他想向主人保证自己真的不会再私自行事了，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让主人相信自己……
有的仅仅只是绝望。
但他是如此的贪恋这份温暖，想要哪怕再多留一刻也是好的。
不知主人还愿不愿意罚自己，自己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在主人身边多停留几时了……不管主人想看什么刑罚，自己一定会好好表现，一定要让主人尽兴才是……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了……
温墨白见他一天之中第二次如此慌乱的求自己责罚，一时间心疼的说不出话。这人怎么总是因为一点点的小事就慌乱成这样，总是以为自己会生气会不要他……想要好好护着他，给予他温暖，想要他不再这样惶恐不安，可是，究竟要怎么做……
当一个人身上的伤痕太多，反而会叫人不知该如何包扎。
“我不想……”温墨白想说我不想罚你，可是当他对上十三那双眼睛时，这话却说不下去了。
就在前些时候，他也是用这幅眼神看着自己，只不过现在的惶恐与绝望更重。温墨白努力回想着这人当时的表现，好像是自己向他保证回去罚他之后，他才安心了一些？
温墨白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算是什么事啊……难道自己罚他，反而是让他安心了么……可是为什么？
温墨白看着跪在地上的十三，竟然在他眼中看到了祈求与期待。
“想让我罚你？”
“是！求主人赐罚！属下愿受任何刑罚！”十三心里又燃起些希望，主人竟还愿意罚自己吗？
看着他逐渐亮起的双眼，温墨白依旧不明白。
但是看着他那份哀求的眼神，温墨白心痛的不行。难道他是觉得，只要自己还肯罚他，就说明自己还会要他？
若是这样能让他安心的话……罢了，现在还是让他把此时揭过要紧，不然他总在心里惦记着，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不知道以后对他再好一点，时间长了，能不能让他逐渐放下这种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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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想起自己刚刚似乎是被冻醒的。回头看了看床铺上那张薄被，心下了然，已是快入冬的季节了，自己盖那么薄的被子不冷才怪……咦？这天气又不是突然转冷的，自己怎么到今天才觉出冷来？
但现下明显还有更令温墨白担心的事情，暂且按下了心中的疑惑，披起外衫走了出去。
“十三？”
本来温墨白还在安慰自己许是他又去给三皇子递什么消息去了，现在他已经不在乎十三为三皇子办什么事了，只要他好好的待在自己身边，自己好好照顾他不再让他受那许多苦就足够了。
因此他也没指望能得到回应。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唤完这声之后却听见院门的方向噗通一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急忙把灯光打过去看，却看见一个人影笔直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温墨白心里狠狠的揪了一下，虽说看的不是很清晰，但这种时候跪在自己门口的，不是十三那就只能是鬼了。
想着这大冷天的还是赶紧让他进屋，再看看伤到哪里了没有，至于他去哪了干什么去了，他不愿说便不说吧。于是赶紧上前，想要先扶他起来，可是等走近了才发现他神情有些不对，温墨白还未来得及细想就又发现，十三的身上竟然只穿着一件中衣，还是今天白天穿过的，被划了几道刀口的那件。
温墨白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放下手里的灯，上前一把扶住，只觉得手底一片冰凉。他这是在外面穿着这么少的衣服待了多久！
“你怎地穿这么少在外面冻着，快回屋暖暖。”
想赶紧拉他进屋，却发现拉不起来。这感觉不似之前他执意要跪着时那种绷着力道的感觉，反而是十分无力的，像是尸体一般软塌塌地吊在自己手上，若不是他还有呼吸和心跳，温墨白此刻真的怀疑自己眼前的是一具死尸。
然而这样瘫软无力的姿态下，那只死死背在身后的手就显得十分突兀，温墨白心里一紧，忙命令道：
“手怎么了？拿出来我看看！”
温墨白倒是不在意他有什么不能让自己见到的东西，主要是怕他有伤瞒着自己，这般隐瞒伤情的事情他之前实在没少干过。
只见手下的身子狠狠地抖了一下，十三慢慢抬起头来看向自己，昏暗的火光下看的不甚分明，但隐约能感受到他的哀求，背在身后的手躲藏的更厉害了。
温墨白叹了一口气，心想你伤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因此嫌弃你呀，就算你全身烧伤我也不会嫌弃你，唉。
“别藏了，手伸出来我看看。”
果然见十三不再坚持，把藏在身后的手慢慢拿到身前，温墨白最顺手的地方。
饶是温墨白做足了心里准备，也还吃了一惊，只见他的手仍紧紧的攥着，手中握着那串熟悉的发带。温墨白慢慢掰开他紧握着的手，手心里躺着四个铃铛，有三个还拴在发带上，有一个的环已经崩开脱落了。
然而温墨白在意的确是发带之下那血迹斑斑的手掌，磨的渗血的皮肤上隐约可见一道道细小的划痕。他抓起十三的另一只手，展开，也是同样的状况。
他这是……他难道是……在这黑灯瞎火的大半夜里趴到地上用手一点一点的摸着只为了去找那天发带？
而且，这铃铛当时是缝了五个上去的，难道他找到发带以后又去找那散落的铃铛……最终还是差一个没有找回……
唉……他怎么就这么能叫自己心痛……
想着温墨白就想把那条发带拿走，好好处理他手上的伤势，谁知他刚刚提起发带的一角，忽然又被十三死死的攥住了。
他握的是如此用力，以至于那本叫伤痕累累的掌心被那几个铃铛的棱角硌的又渗出血来，顺着小臂淌下。
“你……”温墨白见他又这样伤到他自己，顿时就有些生气。
我这样爱惜的东西你就这么糟践吗！
可他对上十三的双眼时，就再也气不起来了。
只见十三双眼如死灰一般，毫无生气，只有那眼中点点雾水还能显出他是个活人。那神态，就仿佛自己拿走了他最珍贵的东西一般绝望。
十三确实已经绝望了。
他半夜躺在床上时，悄悄的看向主人，一时间这几日相处的种种一齐涌上心头，那曾经温暖着自己的回忆，此刻却生生的刺痛着他的心，越觉得那回忆美好，就越是痛。因为，自己恐怕，很快就要失去了吧……
想到这里，他忽然很想留下什么，留下个什么东西可以让自己以后看到时，能够回想起那段记忆，能够再次感受到那份温暖，让自己确定那曾经的记忆不是梦幻，是真实存在过的。
可是自己又能留下什么呢？主人的任何东西都不属于自己。
十三在脑海中快速的过着每一样可能的事物，很快就想起了那条发带。
对了，那条发带！主人说过，丢了就丢了……说明主人不要了吧……那自己，是不是可以捡回来？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了，想要把它捡回来的想法在心中疯长。就这样，十三在床上睁着眼，又挣扎了大约一刻钟的工夫，终于慢慢的起身，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主人，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他在外面找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晚上光线太暗，自己当时匆忙中又不知道丢到了哪里，是能一点一点的寻找，甚至有些照不进光的角落里只能伸手去摸……
还是没找到第五粒铃铛了，可他计算了一下时间，自己出来已经太久了，不得不赶紧往回赶，同时祈祷着自己出去的工夫不要被主人发现。
晚上的风吹的很冷，只是他满心的自责与愧疚，此时用内力取暖就仿佛在抗刑一般……是自己活该受着的呀……
可是做了这等亏心事后，心里祈祷着不要被主人发现，只是刚到院门口，就看见主人提着灯站在屋前，看着自己。
完了。
这梦终究是该醒了。
之后发生的一切他都仿佛没有印象，只是主人拿走自己发带的那一刻自己下意识的一把攥紧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求求您，不要收回去……属下以后，就只能靠这个怀想您了……求求您……
他早已在这从未得到的温暖中越陷越深，就算是知道这只是饮鸩止渴一般，也依然无法放手。
“松手！”
听见温墨白略带恼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十三这才惊觉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自己这算是……抗命了吧……
他知道自己应该服从主人的命令，心中的渴望却一点不减。他试着去松开手，却发现手似乎是被冻僵了一般，半点不听使唤。
温墨白没有发话，十三却越来越慌，自己已经背着主人做了这种事，如今这番不听主令的行为……十三不敢去想那最坏的结果，着急之下竟然用右手去掰那握紧的左手，一时间又是有鲜血渗出。
温墨白见他慌成这样，竟有伤到了他自己，忙轻轻握住他的手，用柔和的力道一点点将两只分开，柔声安慰道：
“不急，不着急……乖，你先松开，别再伤到自己了，好不好？”
说着就尝试着按揉他握紧的左手让他放松，再一点点地尝试着掰开，却惊讶的发现他的力道已经松了下来，自己很轻松的就将那条发带拿了出来。
刚要说些什么，却只见十三颓然地跪伏下身，浑身都抖成一片，嘴里胡乱地说着：
“属下自知罪孽深重，求主人责罚……属下知错了，求您狠狠责罚属下，属下什么都愿意受……”
随后又用那般小心翼翼的眼神看向自己：“您是想看鞭刑，还是针刑……药刑……火刑……还有，还有……属下，属下愿意一起受，求您……求您赐罚！”
十三心里清楚，自己丢掉发带的时候还能勉强说是迫于形势，为了保护主人不得不做，可现在将他捡回来…不仅没有任何必要，而且自己这番举动完完全全的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了，再加上自己刚刚明目张胆的不遵主命的行为，主人定会对自己不满了吧。自己这样擅作主张的下属……十三想起了以前那些同僚们的下场……
他此时已不敢再有分毫奢想了，迟早都要来临的事，何必再去期盼什么让自己再添一份心痛呢？
主人定是不要自己了吧……只是自己在最后仍在惹主人生气啊……
十三是想要留在主人身边的，就像是快要冻死的人下意识的想要靠近篝火，哪怕是近的将自己烧伤。
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想主人证明自己不会再不听话了，他想向主人保证自己真的不会再私自行事了，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让主人相信自己……
有的仅仅只是绝望。
但他是如此的贪恋这份温暖，想要哪怕再多留一刻也是好的。
不知主人还愿不愿意罚自己，自己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在主人身边多停留几时了……不管主人想看什么刑罚，自己一定会好好表现，一定要让主人尽兴才是……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了……
温墨白见他一天之中第二次如此慌乱的求自己责罚，一时间心疼的说不出话。这人怎么总是因为一点点的小事就慌乱成这样，总是以为自己会生气会不要他……想要好好护着他，给予他温暖，想要他不再这样惶恐不安，可是，究竟要怎么做……
当一个人身上的伤痕太多，反而会叫人不知该如何包扎。
“我不想……”温墨白想说我不想罚你，可是当他对上十三那双眼睛时，这话却说不下去了。
就在前些时候，他也是用这幅眼神看着自己，只不过现在的惶恐与绝望更重。温墨白努力回想着这人当时的表现，好像是自己向他保证回去罚他之后，他才安心了一些？
温墨白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算是什么事啊……难道自己罚他，反而是让他安心了么……可是为什么？
温墨白看着跪在地上的十三，竟然在他眼中看到了祈求与期待。
“想让我罚你？”
“是！求主人赐罚！属下愿受任何刑罚！”十三心里又燃起些希望，主人竟还愿意罚自己吗？
看着他逐渐亮起的双眼，温墨白依旧不明白。
但是看着他那份哀求的眼神，温墨白心痛的不行。难道他是觉得，只要自己还肯罚他，就说明自己还会要他？
若是这样能让他安心的话……罢了，现在还是让他把此时揭过要紧，不然他总在心里惦记着，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不知道以后对他再好一点，时间长了，能不能让他逐渐放下这种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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