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_晨昏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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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岁

  郁承的手指一顿,敛了睫,漆黑沉邃的眸子意味不明地望着她。

  他似是餍足,微微掀了唇,慢条斯理地道:“你知道就好。”

  “……”

  “看我干什么。”他似笑非笑,“怎么,刚才没够?”

  对视须臾,怀歆耳尖红了一片,气鼓鼓地转过脸去。郁承低低笑了一声,俯下身来,轻哄般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脸颊,又继续喂她吃水果。

  丝丝缕缕蔓延开来的甜味儿抚慰了她的心,怀歆这才轻哼了声,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伺候。

  现在正是周末,午后阳光经层叠繁绿树枝掩映后缱绻柔和,郁承暂时得闲,可以同怀歆待在一起。

  他这一仗打得很漂亮。

  不仅及时解决了恒瑞的资本市场风险,而且潘睿做高股价之后,购买启旭的股权成本变低,还节省了资金,最后一点,同时还让博源资本投资的这个标的成功上市,给郁承所在的私募也赢得了很高收益。

  潘晋岳表面不说,实际上确实很满意。

  郁承通过考验,得以站稳脚跟,潘晋岳奖赏给他集团母公司10%的股权。

  原先的分配是潘晋岳和一些旁支亲戚控股大头,两任妻子零零散散都拿个位数。其余几个孩子各自再分一些,潘隽手上的比较多,其次是裘明帆、潘耀和潘睿。

  百分之十,顷刻间几十上百个亿。

  许琮得知消息后,同郁承打了电话,一半嘉许一半鞭策,让他乘胜追击,这不过是短暂的胜利,不能够掉以轻心。

  “您放心,母亲。我不会大意的。”郁承说。

  挂电话的那一瞬,便感到一双柔软的手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他们站在落地窗前,怀歆的脸紧贴着他背,整个人显得玲珑娇小。

  “哥哥。”她乖乖地唤他。

  郁承宽大的手掌覆盖在她白皙的手背上,低应了一声。

  “你还记得下下周是什么日子吗?”怀歆问。

  郁承转过身,搂住她的腰让她贴过来,他凝视她清亮双眸,片晌勾起唇角,低缓答:“记得。”

  “什么日子?”

  郁承低下头去碰碰她的鼻尖,轻笑:“你的生日啊,宝贝。”

  “……”

  怀歆眨了眨眼。

  她其实想说是他的生日,但显然他给出了更好的回答。

  他们的生日就差了两天,在六月下旬,每回怀歆想起都觉得有种奇妙的缘分感,她翘着唇角问:“那我们要怎么过生日啊?”

  “嗯,”郁承沉吟片刻,语气清缓问,“去旅游怎么样?”

  怀歆扬了扬眼尾:“听起来不错。”

  自从稻城回来他们就再也没有过真正的旅行,澳门那种纸醉金迷的度假自然不能算,要去就去些风土人情特别的地方。

  怀歆揪着他的衣角,歪着头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说过有很多事情都是要一起做的?”

  “当然。”郁承浅笑,“热气球、跳伞、越野冲沙、蹦极……还有什么我没说上的。”

  他记得倒是很清楚,怀歆踮起脚,凑近过去,笑着在他唇上啄吻了一下。

  “我想坐热气球,还想冲沙。”

  “好。”郁承低眉凝着她的眼,眸光专注,“那我们去土耳其吧。”

  怀歆眨了眨眼:“那么远?时间不够怎么办呀。”

  “做完瑞势的那个项目之后,我可以休几天年假。”郁承弯了弯唇,“你也可以请假,宝贝。”

  “那万一同事们发现我们两个同时不在,不会觉得很奇怪吗?”怀歆想了想,又很快自圆其说,搂着他的脖颈娇声说,“算了,反正我实习也没剩多长时间了,估计旅游回来也要毕业典礼了。管他呢。”

  郁承低低笑起来,温热掌心在她腰间缓缓摩挲,亲昵道:“都快忘了我家小朋友要毕业了。”顿了下,他问,“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读研吧。”

  怀歆说,还是喜欢当学生的时光。在社会上总不能再那么随心所欲。

  郁承笑:“你在我这里永远可以随心所欲。”

  怀歆扬眉,也只是笑笑,问他一句是吗。郁承看着她,没再说什么,感叹道:“认识你的时候你才大三,时间过得可真快。”

  是啊,时间过得是很快。

  这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着实和他有许多难忘的经历。

  “嗯。”怀歆抱紧了他,脑袋撒娇般地蹭蹭,“哥哥,我很感谢可以认识你。”

  郁承稍顿一瞬,手掌温柔地按在她的发上,低沉回道:“我也是,宝贝。”

  其实和他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呢?

  就是那种生命好像是在炽热燃烧的、异常恣意的感觉。极致的快乐,仿佛要冲上云端,怀歆想不管不顾地放声尖叫。

  炽热而危险,不知道这样的时日可以持续多久,但她也不想去在乎,只想活在当下,享受这些精彩纷呈的瞬间。

  郁承说行程都交给他来规划,怀歆也就随他去了。

  想着之后要在外游玩五六天,也不能同家人见面,怀歆周日便回了趟家。赵媛清听说她要回来,喜出望外,多做了好几盘菜。

  怀歆平日住在博源附近,以前周末的时候还会回家住,后来常常与郁承待在一起,也不经常回来了。怀曜庆工作忙,只很偶尔的时候才会问她一句,怀歆往往就是含糊其辞,回答要加班。

  一家四口重新聚在一起,气氛还算温馨和乐。

  赵媛清忙里忙外布菜,赵澈像个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看热播剧,怀曜庆则戴着眼镜低着头在桌边用电脑。

  他气色不太好,怀歆一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问他怎么了,怀曜庆说是最近加班太忙,有点疲劳。

  他一向是如此,忙碌了一辈子,歇下来不习惯,怀歆在心底叹一口气,也没多说什么。

  热气腾腾的家常菜端上桌,赵媛清招呼着大家过来吃晚饭。赵澈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循着味道就过来了:“得嘞!”

  赵媛清白他一眼:“干活不积极,吃饭总是第一名。”

  怀歆和怀曜庆在旁边低声笑。

  全家人的炮.口一致对付他也不是第一次了,赵澈瞥了怀歆一眼,很恶劣地转移注意力:“姐,我怎么这么多天都没见你回家了?”

  怀歆端着米饭,镇定自若地回答:“忙工作。”

  “是吗?”赵澈注视她片刻,挑着嘴角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谈恋爱了?”

  此话一出,几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就连怀曜庆都把筷子放了下来,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

  众目睽睽,怀歆干咳一声:“不是,你这话什么根据?”

  赵澈吊儿郎当道:“姐你就回答我,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别打马虎眼儿。”

  “……”

  “就算谈恋爱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怀歆白他一眼,“你不也恋爱了吗?”

  “那我的恋爱是光明正大的恋爱,谈了一段时间就带过来给爸妈看了。”赵澈斜睨着她,“可你呢,到现在一句也没提过,那真是让我觉得有点稀奇。”

  “……”

  不得不说这个该死的小毛孩还是很了解她的,句句切在点上。

  怀曜庆闻言也禁不住问了:“是啊星星,对方是什么人?你没和我还有你妈提过啊。”

  他的表情有点严肃,怀歆气焰立马降下去了,舔了下唇,嘀咕道:“那不是看您忙吗,我……我就随便谈一谈。”

  “确认关系的事情怎么好随便。”怀曜庆不认同地看着她,问道,“他是谁?你们怎么认识的?”

  “……”

  怀歆潜意识里其实并不想和爸爸撒谎,但是她和郁承之间实在是太复杂了,所以一直拖着没有说。

  她慢吞吞地开口:“就是我一个学长,大三暑期实习遇到的。后来觉得挺聊得来,就在一起了。”

  “在一起多久了?”怀曜庆问。

  “……”

  要正式算的话还得是五一在澳门的时候。

  “一个多月。”怀歆鼓了鼓颊,撒娇道,“就是因为时间太短了嘛,怕不太稳定,所以就没跟你们说。”

  怀曜庆脸色稍微缓和下来,赵媛清也打圆场:“就是啊,星星是对的,刚在一起各方面还都要看看合不合适嘛。”然后又白赵澈一眼,“你姐自己有分寸的,你别瞎掺和。”

  怀歆得意地扬眉觑了他一眼,赵澈撇了撇嘴,安分下来。

  不得不说,赵媛清的菜做得还是很不错的,怀歆吃得正欢,便听怀曜庆咦了一声:“这个鸡肉是不是糊掉了?”

  “诶,不会吧?”赵媛清皱着眉探头过来,把他碗里那半块夹过去,尝了尝后摇头道,“没有啊。”

  怀歆也夹一块,的确火候正好:“我也没吃出来啊。”

  怀曜庆看看两人,欲言又止,笑道:“也对,你妈厨艺还是很好的。”

  一顿饭吃得轻松愉快,怀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郁承在一起待久了,被他排遣了她所有的烦恼,总之她现在无论做什么心情都很好。连带着次日周一上班都活力满满。

  不过这两天郁承都没有来办公室,他和张可斌去瑞势总部见邵中山了,尽调过程中还有一些具体事项亟待推进。

  晚上吃好谈完之后郁承从会所出来,一辆劳斯莱斯停在隐蔽处,车窗降下,一张年轻沉稳的男人的脸露了出来:“承少。”

  郁承浅笑,简扼应声:“程铮。”

  潘晋岳给了郁承足够调配的人力,但说到底都不听命于他,郁承若想再深入把持,还得培养自己的心腹。

  程铮就是他挑中的得力干将,靠自己的手腕和能力短短几年爬到家族集团中高层,但又刚好处在某个临界点,和上面的老人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

  禽鸟择良木而栖,人与人之间的筹码有时不仅在于权势、财富、地位,还在于心间那一点惺惺相惜。

  程铮拥有海外近八年深厚的审计和法律背景,励志图新,寻求变革,不甘只做一艘沉疴过甚的大船上的螺丝钉。

  这样的人才,如若好生利用栽培,会是一支利箭。

  待郁承上车坐定之后,程铮汇报道:“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现在就看四少那边有什么动作了。”

  通过某种不经意的“方式”,让人把裘明帆提前锁仓的消息透露给潘睿,程铮很期待这两兄弟之间会上演何种好戏。

  “很好。”不过老板倒是不动声色,平静说,“待会儿随我去见见新茂置地的人。”

  新茂置地是潘家的一个房地产子公司,原先也是潘隽在管,但是影视综合城的事情之后,这一块就归了郁承。

  平常做做开发,住宅和商业地产都有,目前正在准备某市.政.府一个旧改拆.迁工程的投标。总建筑面积约48万平方米,总投资额近10亿元,拆迁户数约1200户,计划要做成一个旅游度假村。

  这块区域地理位置好,依山傍水,周边地价高,且有更高升值空间,对于新茂来说是非常有利可图的项目,总经理尚家祥对此十分重视,近日一直在笼络关系、疏通人脉,希望能够在天平这端多放一些砝码。

  “不过政府不只推出这块a地,还有另外两块b和c,分别在次市中心和近郊,都是住宅开发,前者适合高层和洋房,后者则多是别墅楼盘。”

  尚家祥在会议室内对着屏幕演示道:“b地块比较老生常谈,对我们来说游刃有余,但是空间比较有限;c地块区位不错,周边教育和医疗资源丰富,还有奥特莱斯、高端购物中心等商业配套,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我认为综合考虑,没有旧改拆.迁的潜力大。”

  郁承屈肘支颌,沉静不语,程铮问:“尚总有多大的把握可以中标a地块?”

  尚家祥回答:“除我们之外,另外两家万融和普城是主要的竞争对手,应该也会参与投标。万融是做商业开发为主,实力更雄厚,也与度假村的概念更匹配,但是没有旧改拆迁的经验;

  普城规模不及我们,如果是b地块应该没有悬念,ac地块不太好说,但是按照我们目前的详尽准备来看,还是把握比较大的。”

  尚家祥这几年一直锐意进取,通过自己的人脉网络拿地、融资、开发,成就了不少好的楼盘项目。他将几个设计方案排放在郁承面前,讲解完毕之后,恭谨道:“请郁总做最后的定夺。”

  商谈至半夜十二点,郁承和程铮一前一后出来,司机开车,程铮坐在副驾驶询问:“承少,送您回哪里?”

  “回博源资本。”

  路上郁承闭目养神,窗外浮光掠影,他淡淡出声道:“伯纳德那边进展得怎么样了?”

  “刚联系上。”程铮答,“几年同门之谊,他还是愿意卖我这个面子的,您放心。”

  伯纳德是国际有名的资产评估师,在大型资产交易中替富人们做一些价值评估鉴定,如商业楼盘、旅游度假村、开发绿地等等。

  “好,辛苦了。”

  港城一处偏宅内,眉目隽秀清雅的年轻男人站在落地窗边打着电话。夜色披拂在身前,他淡淡道:“好的,我知道了,您放心。”

  刚放下手机身后一串丁零当啷的脆铁声响起,他回过身来,微笑着蹲下。

  “不是让你在里屋乖乖呆着吗?怎么又出来了?肉没吃够?”

  那是一只通体毛发雪白光亮的大杜高犬,又称阿根廷獒,为狩猎而生的凶猛品种。却在主人的脚边匍匐着趴下,乖顺地等待着被触碰。

  裘明帆勾着唇角,揉了揉它的脑袋。

  垂眸凝视须臾,他站起身来,用夹子从旁边钳了一块生牛肉扔过去,白色的身影跃起来,顷刻间将食物吞进腹中。

  “真乖。”裘明帆赞扬道。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划破寂静。本就漆黑的室内,獒犬的一双眼睛微微反光,阴郁而沉晦。男人接起电话在沙发上坐下,一半身体也沉浸在了阴影里。

  “说。”

  那头恭敬汇报道:“听说二少决定要投标旧改那块地了。尚家祥本就十分看好那个项目,也带领团队做了不少努力,志在必得。”

  “是么。”裘明帆稍稍后倚,嘴角掀着些许漫不经心的弧度,“那块地价值很大,如果是我,也一定会去抢的。”

  “您是想出手竞标?”

  裘明帆微微一笑:“既然阿爸给二哥机会表现,那么让他一人做代表就够了。毕竟还是和外人在争呢,自家人斗来斗去多惹人笑话。”

  “那您是想……”

  “按我之前说的去做,联系对方。”

  裘明帆垂下眸,轻描淡写地捻住手中佛串:“二哥应该知道,潘家不是他想回就能回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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