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苍老
唐皈的家住在文汇里23号，这是一个比展芍药的年纪还要古老的一栋别墅群，前后共分三个位置，最前面的是一个大大的厅堂，平用来接待客人的，后面两栋雕梁画栋的小楼是卧室和休息的地方，展芍药是一个非常讲究的人，人口不多，住的地方却十分宽大。唐刀的脸上堆满了微笑，把全身的魅力都放在脸上，双手捧着礼物，恭恭敬敬走进客厅，展芍药在正中间的太师椅里坐着，两侧是一对中年男女，那是唐皈的妈妈在博物馆上班的唐红怡，另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是唐皈的爸爸王德安在手表厂当工程师。
唐刀看到的展芍药是一个满头银发，毫无苍老之意的老太太，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满面红光，微微有些发福了，眼睛炯炯有神，好像一下子就能看穿人的内心，甚至就连脸皮还保持着二十几岁的时候的娇嫩，他急忙鞠躬说道：“外婆好，唐阿姨好，王叔叔好。”
“叫什么外婆？”展芍药开口了，声音竟然也是少女般清脆，只听她说道：“叫奶奶，叫唐阿姨叫妈妈，叫你王叔叔叫爸爸。”
“啊？”唐刀呆了呆，没敢直接叫出来，抬头看了看满脸通红的唐皈，直到她微微点点头，他这才改口说道：“奶奶，妈妈，爸爸。”
唐红怡对唐刀说不上满意不满意，毕竟这才是刚刚见面，对他还不太了解，说道：“一路回来，累了吧？把礼物放下吧。”
王德安却说道：“你是学医的？”
“嗯，是啊，爸爸。”唐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跟唐皈的家人周旋。
王德安说道：“我家的唐皈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你可不能欺负她啊，听说，当医生的人个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
“德安，你不是着急去上班吗？快去吧。”展芍药不爱听王德安的唠叨，直接把他赶出去了。
王德安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却不敢违抗岳母的命令，说道：“嗯，我这就走，红怡替我招待客人啊。”
“什么客人，唐刀来到这个家里，就是主人了。”展芍药一点也不给女婿留面子。唐刀的嘴角也动了动，看来，展芍药在这个家里是说一不二的，拥有无上威严的人。
唐红怡看到丈夫被养母赶出去了，急忙说道：“我还有事，妈妈，您陪着唐刀这孩子说说话吧。”转向唐刀说道：“你来了就不要客气，尽量随意一点，晚上我们给你接风洗尘。”唐红怡是一个在上海长大的女人，带着当地女人的特点，上海很多女人的虚荣心满强的！上海很多女人都是自以为是的！上海很多女人眼光都是满近的！上海很多女人都是比较懒惰的！上海很多女人都是比较小气的！上海很多女人都是满会发嗲的！上海很多女人都是喜欢攀比的！上海很多女人都是不会做家务的！上海很多女人的嘴巴都是蛮馋的！上海很多女人为自己花钱蛮厉害的！
“好的，唐，唐，妈妈，您忙着吧。”唐刀丝毫不敢小觑就连耳朵上都写着精明两个字的唐红怡。跟妈妈比起来，唐皈更多继承了爸爸憨厚率直的个性，加上展芍药的教育，让她养成了刚烈的脾气，从唐皈的身上只能找到唐红怡的眉眼像似的母女形象，性格上一点也不像。
唐红怡跟展芍药打了招呼之后，对唐皈递了个眼色，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唐刀和展芍药两个人了，展芍药慈爱地指着身边的太师椅，说道：“唐刀啊，你坐下来说话吧，你跟你的爷爷长得真像啊，不知不觉，六十多年过去了，你爷爷还好吗？”
唐刀愣住了，自己好像对唐皈说起爷爷已经去世了吧？怎么？唐皈没有对展芍药说起这件事？心里尽管有疑问，嘴上却丝毫不敢怠慢，说道：“我爷爷已经去世三年了。”
“死了？”展芍药的眼睛瞬间失神了，唐刀惊讶地看到，就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展芍药的脸上竟然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皱纹，这一刻，展芍药老了不止四十岁的样子，她真的像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了，唐刀很快明白了，“女为悦己者容”，展芍药始终期盼着跟爷爷在一起的那一天，是一种强大的精神力支撑着她心中的信念，脸上的容颜和对爱情的渴望。
唐刀看到展芍药的变化这么大，心中难过起来，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哽咽着说道：“奶奶，您就是我的亲奶奶，爷爷，一直在想着您。”
“他，还会想着我？”展芍药的眼睛一亮，脸上有了活泛的生机。
唐刀说道：“爷爷在最后的日子里，抱着柳条箱，一直不肯撒手，嘴里叫着展芍药这个名字，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爷爷一直牵挂的，就是奶奶。”
展芍药微微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他会把我忘记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四年的时间，后来，解放了，我要去美国，他就是不肯，唉！我们第一次吵架了，分手之后，再也没有找到对方，我本来有机会出去的，却因此滞留了下来，在这里住着，人海茫茫，那个时候，社会很乱，再也没有找到你爷爷，我一直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还真的是这个样子的，不过，在活着的时候，能听到他的消息，也算是了却了这个最大的心事，我死了之后，希望你能满足我的一个心愿。”
“奶奶，您的身体这么硬实，不会死的。”
“是人，就是要死的，生，也是为了死亡的，你不要安慰我了，我希望，能够跟你的爷爷埋在一起，那怕是距离不远，也很满足了，我要问问他，这些年，他是怎么想我的，我也要跟他说一说，我是怎么想念着他的。”
唐皈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了，站在门口，吃惊地看着展芍药，她不敢认了，眼前的老太太，还是那个自己尊敬的外婆吗？
展芍药说完这些话之后，对着唐皈招招手，说道：“唐皈，你过来，唐刀，你跟唐皈跪下来。”
两个年轻人双双跪倒在展芍药的面前，展芍药的手摸了摸他们的头顶，说道：“我最后的一个心愿，就是，唐刀，你要保护唐皈，一生一世，不要离开她，更不要跟她吵嘴，不要再分开了，两个恋人，一分开，就再也见不到了，那种滋味，一时的错误，终生的悔恨啊。”
唐刀昂声说道：“奶奶，您放心吧，我会一生一世爱着唐皈的，不会跟她分开。”
唐皈也跟着说道：“外婆，我会帮您照顾唐刀的，不管是生老病死，会一直跟他在一起的，也不跟他吵嘴，就是，就是要揪他的耳朵。”
唐刀听到这话之后，耳朵像是有感应似的，立刻发烫起来，他悄悄握住了唐皈的手指，微微用力，唐皈吃痛，小脸涨得通红，却忍住了，没吭声。
展芍药没看出来两个人在下面搞的小动作，脸上依然带着笑容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啊，我很放心，唐刀，你要记住我的话啊。”
唐刀朗声说道：“奶奶放心吧，唐刀一定谨记奶奶的话，只是，奶奶，您的相貌，需要治疗一下吗？”嘴里是这么说的，唐刀却知道，展芍药再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那么美丽、娇嫩的肌肤了，苍老，是不能抗拒的，原来憋在展芍药心间的那一口气，随着听到唐智睿的死亡的消息，已经散开了，再也凝聚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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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刀看到的展芍药是一个满头银发，毫无苍老之意的老太太，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满面红光，微微有些发福了，眼睛炯炯有神，好像一下子就能看穿人的内心，甚至就连脸皮还保持着二十几岁的时候的娇嫩，他急忙鞠躬说道：“外婆好，唐阿姨好，王叔叔好。”
“叫什么外婆？”展芍药开口了，声音竟然也是少女般清脆，只听她说道：“叫奶奶，叫唐阿姨叫妈妈，叫你王叔叔叫爸爸。”
“啊？”唐刀呆了呆，没敢直接叫出来，抬头看了看满脸通红的唐皈，直到她微微点点头，他这才改口说道：“奶奶，妈妈，爸爸。”
唐红怡对唐刀说不上满意不满意，毕竟这才是刚刚见面，对他还不太了解，说道：“一路回来，累了吧？把礼物放下吧。”
王德安却说道：“你是学医的？”
“嗯，是啊，爸爸。”唐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跟唐皈的家人周旋。
王德安说道：“我家的唐皈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你可不能欺负她啊，听说，当医生的人个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
“德安，你不是着急去上班吗？快去吧。”展芍药不爱听王德安的唠叨，直接把他赶出去了。
王德安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却不敢违抗岳母的命令，说道：“嗯，我这就走，红怡替我招待客人啊。”
“什么客人，唐刀来到这个家里，就是主人了。”展芍药一点也不给女婿留面子。唐刀的嘴角也动了动，看来，展芍药在这个家里是说一不二的，拥有无上威严的人。
唐红怡看到丈夫被养母赶出去了，急忙说道：“我还有事，妈妈，您陪着唐刀这孩子说说话吧。”转向唐刀说道：“你来了就不要客气，尽量随意一点，晚上我们给你接风洗尘。”唐红怡是一个在上海长大的女人，带着当地女人的特点，上海很多女人的虚荣心满强的！上海很多女人都是自以为是的！上海很多女人眼光都是满近的！上海很多女人都是比较懒惰的！上海很多女人都是比较小气的！上海很多女人都是满会发嗲的！上海很多女人都是喜欢攀比的！上海很多女人都是不会做家务的！上海很多女人的嘴巴都是蛮馋的！上海很多女人为自己花钱蛮厉害的！
“好的，唐，唐，妈妈，您忙着吧。”唐刀丝毫不敢小觑就连耳朵上都写着精明两个字的唐红怡。跟妈妈比起来，唐皈更多继承了爸爸憨厚率直的个性，加上展芍药的教育，让她养成了刚烈的脾气，从唐皈的身上只能找到唐红怡的眉眼像似的母女形象，性格上一点也不像。
唐红怡跟展芍药打了招呼之后，对唐皈递了个眼色，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唐刀和展芍药两个人了，展芍药慈爱地指着身边的太师椅，说道：“唐刀啊，你坐下来说话吧，你跟你的爷爷长得真像啊，不知不觉，六十多年过去了，你爷爷还好吗？”
唐刀愣住了，自己好像对唐皈说起爷爷已经去世了吧？怎么？唐皈没有对展芍药说起这件事？心里尽管有疑问，嘴上却丝毫不敢怠慢，说道：“我爷爷已经去世三年了。”
“死了？”展芍药的眼睛瞬间失神了，唐刀惊讶地看到，就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展芍药的脸上竟然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皱纹，这一刻，展芍药老了不止四十岁的样子，她真的像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了，唐刀很快明白了，“女为悦己者容”，展芍药始终期盼着跟爷爷在一起的那一天，是一种强大的精神力支撑着她心中的信念，脸上的容颜和对爱情的渴望。
唐刀看到展芍药的变化这么大，心中难过起来，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哽咽着说道：“奶奶，您就是我的亲奶奶，爷爷，一直在想着您。”
“他，还会想着我？”展芍药的眼睛一亮，脸上有了活泛的生机。
唐刀说道：“爷爷在最后的日子里，抱着柳条箱，一直不肯撒手，嘴里叫着展芍药这个名字，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爷爷一直牵挂的，就是奶奶。”
展芍药微微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他会把我忘记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四年的时间，后来，解放了，我要去美国，他就是不肯，唉！我们第一次吵架了，分手之后，再也没有找到对方，我本来有机会出去的，却因此滞留了下来，在这里住着，人海茫茫，那个时候，社会很乱，再也没有找到你爷爷，我一直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还真的是这个样子的，不过，在活着的时候，能听到他的消息，也算是了却了这个最大的心事，我死了之后，希望你能满足我的一个心愿。”
“奶奶，您的身体这么硬实，不会死的。”
“是人，就是要死的，生，也是为了死亡的，你不要安慰我了，我希望，能够跟你的爷爷埋在一起，那怕是距离不远，也很满足了，我要问问他，这些年，他是怎么想我的，我也要跟他说一说，我是怎么想念着他的。”
唐皈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了，站在门口，吃惊地看着展芍药，她不敢认了，眼前的老太太，还是那个自己尊敬的外婆吗？
展芍药说完这些话之后，对着唐皈招招手，说道：“唐皈，你过来，唐刀，你跟唐皈跪下来。”
两个年轻人双双跪倒在展芍药的面前，展芍药的手摸了摸他们的头顶，说道：“我最后的一个心愿，就是，唐刀，你要保护唐皈，一生一世，不要离开她，更不要跟她吵嘴，不要再分开了，两个恋人，一分开，就再也见不到了，那种滋味，一时的错误，终生的悔恨啊。”
唐刀昂声说道：“奶奶，您放心吧，我会一生一世爱着唐皈的，不会跟她分开。”
唐皈也跟着说道：“外婆，我会帮您照顾唐刀的，不管是生老病死，会一直跟他在一起的，也不跟他吵嘴，就是，就是要揪他的耳朵。”
唐刀听到这话之后，耳朵像是有感应似的，立刻发烫起来，他悄悄握住了唐皈的手指，微微用力，唐皈吃痛，小脸涨得通红，却忍住了，没吭声。
展芍药没看出来两个人在下面搞的小动作，脸上依然带着笑容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啊，我很放心，唐刀，你要记住我的话啊。”
唐刀朗声说道：“奶奶放心吧，唐刀一定谨记奶奶的话，只是，奶奶，您的相貌，需要治疗一下吗？”嘴里是这么说的，唐刀却知道，展芍药再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那么美丽、娇嫩的肌肤了，苍老，是不能抗拒的，原来憋在展芍药心间的那一口气，随着听到唐智睿的死亡的消息，已经散开了，再也凝聚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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