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有空
沈灵默然了。
女人的刚正，大多都是为了孩子。像白芷柔那样娇生惯养的小公主，打小就没有吃过苦，会走到逃离皇城这一步，该当也是为了孩子滋生的气力。
只，做了妈妈的白芷柔没有闹寻短见，原是值得欣喜的，可她却选定了如许的一个笨办法。一个弱佳，带着一个小丫环，两个都是孩子，能逃到何处去？今后又如何生存？
就在她思量时，白风信已从她的身侧穿衣而起，一双微眯的黑眸里，发放着一股子淡漠的光辉，但感情还算淡定。
“爷……”沈灵润了润唇，想要慰籍他，好笑容竟是比哭还要丢脸，“芷柔不会有事的，都门城就这么大一点。想来她也走不远，很快便会找到。”
“嗯。”
白风信扣好玉带，侧眸过来，注释着她，声音仍旧带着情事未解的喑哑，“我先去看看，你无谓起来，再睡一会，养胎主要。”
“哦。”沈灵乖乖地躺下去，想赴任一点成了的事儿，面上有些拮据与羞怯，“你甚么时候再来看我？”
白风信嗓音微沉，“有机会我便会来。”
沈灵撇了撇嘴巴，“那我能出去看你吗？”
他眉头一蹙，淡淡看来，“不许。”
沈灵霍地硬着脖子，像只斗鸡似的狠狠瞪住他的脸，“我偷偷的出去，还不行么？床底下有地道不是？我就算一走了之，也没有人会发掘的。”
“人都盯着你，你能走到哪？”
“全国这么大，我哪都能去。”
“即使走出去，如何堵住全国人的悠悠众口？”
“舌头长在人的身上，谁爱说就说去，我懒怠理会。”沈灵哼一声，笑起来：“你以为我与旁人同样，几句坏话流言，就会一死以谢全国？”
白风信厉色望住她，很久，掌心抚上她的脸。
“沈灵，再忍受些时日。”
眼下的情况如何，沈灵内心实在是晓得的。先头说要从地道里逃走，是基于一个妊妇的苦闷与焦躁发的狠话。她又怎会不晓得，由着性质这般拜别，将会带累无数的人送死，这种不卖力任的行为，她如何做得出来？
有生路，不能逃。
她浅浅一叹，手指攥紧他的衣袖。
“我晓得了。爷，你保重。”
他嗯一声，哈腰捞起她，牢牢搂在怀里。
“沈灵，先前你写的字，爷都猜出来的。”
沈灵一愣，眼光微闪，“真的，哄人吧？”
白风信薄唇微微一勾，垂头吻一下她的唇角，沉着嗓子一字一句复述道：“即使有人把全全国的金银玉帛都堆在我的眼前，也及不上你为我筹办的这一双鞋子。”
他能把她随手比画的一段字，完完整整地连在一起读出来，岂非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沈灵震悚了一瞬，眼窝登时热烫。好不等闲她才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又哭又笑地捶他肩膀。
“你个浑蛋，你全猜出来了，怎的却瞒着我？”
“不是为了讨你稀饭么？”他笑。
“呸！你即是为了借机欺压我。”
他眼光微沉，想到没有“欺压”成的事儿，略有些遗憾，双臂更是搂紧了她，“沈灵，为了你和孩儿，我会没事的。”
“白甘儿，先前另有几个字，我没写。”
听着她似笑似哭的声音，他捏捏她的脸，笑问，“甚么？”
她也笑：“如果为情故，虽死不负。”
白风信身子一僵，垂头看着她的脸，严峻回了三个字。
“我亦然。”
“白甘儿……”沈灵双手环住他的腰身，眼光却错过他的肩膀，落在脚踏板上的一个绸布包上。
绸布暴露一角，里面是一条软缎底的绣花布鞋。她先头下床去拿鸽羽时就发掘了，白甘儿为她带来一双布鞋，兑现了在漠北的答应。
再烦的心，烦死。
小甘儿还在肚子里，不管如何，她还得忍受几个月。等卸了货就解放了，等白甘儿领她离开这里，小甘儿也就能够见阳光了。
慰籍着自己，她懒洋洋出了闺房。
外间，晴岚笑眯眯地在做针钱，赶制小甘儿的衣裳与鞋袜。燕六冷静杵在门边，身子坐得端正，脊背挺得笔直，宛若也是闲得，眼光都懒得挪动一下。而沈越与梅子两个活宝正在面临面“翻花绳”，一壁翻，一壁窃窃私语，极是幼稚。
“二宝公公，错了错了！”
“哪错了？”
“哎呦！你咋这么笨？”
“不是如许翻的？”
“都学三天了，你还不会。”
“这个不是太难了么？”
“……这么简略。你啥脑子？”
“人脑子啊。”
撑着腰站在那边，沈灵微微眯着眼，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雷给劈中了听觉神经。如果否则，为甚么听见他俩如许“俭省”的对白，辣么想笑呢？
“有暗器！”
她恶趣味儿上头，低喊一声，拣起晴岚眼前的一个线团就朝沈越砸了过去。
“哎哟！饶命！”
沈越慌不迭地抱住脑壳蹲下去。
那线团儿紧随着滚到他的脚下，他睁大眼睛一看，这才嘿嘿乐着，一改先前的缩头缩尾，腻歪着一脸的笑，走到她的身边。
“沈小姐，你是闷得紧了？要不要也来翻花绳？”
沈灵嫌弃地看他一眼。
“幼稚。一个大男子，你也不嫌害臊？”
“仆众才不是男子呢。”二宝公公委屈地撇了撇嘴，“再说，我这不是闲的么？”
“是啊，闲，都是闲得。”
她叹息声刚完，沈越眼光便亮了。
“沈小姐，如果否则，你揍仆众几下，解解闷？”
“……”沈灵诡谲的看他。
“你不烦，小世子就不烦。小世子不烦，爷就不烦，爷和小世子不烦，仆众挨一顿揍也无事。”
沈灵翻了个白眼，“你带刀了吗？”
沈越不明因此，摇头，“要刀做甚。”
“我给你开个颅，看你脑子里都装了啥豆腐渣子。”沈灵回覆得慢条斯理，说罢懒懒地坐在椅子上，无聊地托着腮，脑子一转，突地想到一个点子。
“嗳，我给你们讲段子吧？你们付我银子。”
“啊？”世人都看了过来，眼光诡异。
沈灵增补，“当然不会白要你们的钱。我讲笑话，听笑了才给钱，不笑我倒贴钱，这生意划算吧？”
世人都不发言，还是蹙眉看着她。
她奇了，“怎么的，不乐意？这么好的事，你们都不乐意？”
世人还是不说话。
好一下子，在她莫明其妙的审视下，连续默然的燕六终究开了口，“分解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甚么时候赚过你的银子？这段子还是不听也罢。”
“靠！你们都不信赖我的人品？”
世人态度同等，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儿。
“人品这东西，你没有。”
沈灵瞪着他们，无奈的搓了搓太阳穴，瘫软在椅子上，闲得浑身高低都将近长毛了。不对！岂非她真的如许豺狼成性的荼毒过他们的神经，荼毒过他们的银子，这才造成她至心的段子，都没有人喜悦听了？
“白风灵，我给你弹曲儿解闷吧？”
这时，门口走出一道细微娇美的人影来。她恰是寄住在楚茨院里的顾阿娇。为了利便，也为了以免被阿记他们发掘，她连续丫环装扮。可即使穿成如许，这顾阿娇还是当得一个“娇”字，神志儿极是娇媚。
沈灵请她坐下，笑着摆手。
“来者是客，怎能劳驾你？”
“您见外了。”顾阿娇唇角一弯，“我在这里来打搅你，还得了你的恩惠才气活命，却帮不上你甚么。我会的……便只是这丝竹之乐了。你不嫌就好。”
听她如许说，沈灵也不忍拂了她的美意。再说一闲下来，脑子就异想天开。听曲便听曲吧，只当是胎教。
楚茨院里，叮咚的琵琶声婉转的响了起来。
沈灵半倚在躺椅上，听得摇头晃脑；梅子与晴岚在边上做针线，手里是小孩子的衣裳；二宝公公在边上奉养茶水，一头雾水。而燕六仍在做无声的背景，始终面无表情。
大半个时候，便如许过去了。
没有想到这曲子没有催生小甘儿的音乐细胞和沈灵的打盹，却把下了早朝回府的夏常给迷惑了过来。
听到通传，燕六看向沈灵。
“你避避？”
沈灵晓得他说的是甚么。
她怀孕之事，夏常现在还不知情。可她避开，反倒会令他生疑。想了想，她递一个眼神儿，让晴岚与梅子把小衣裳和小鞋子收起来，随即又托付道。
“拿张毯子来。”
她刚把薄毯搭在腰上，夏常就进入了。
见她这么热的天儿还搭一个毯子，他似是微微一愣。沈灵没有注释，也没有起家，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笑着问。
“年老怎的有空过来？”
夏常脸上略有窘意，眼光如果有似无的掠过顾阿娇娇俏的脸，拂了拂袍角，便在沈灵的当面坐了下来，
“我原是不想扰你宁静的。可先头从这路过，听见里面丝竹之声袅袅，回味悠久，特来一饱耳福。”
这夏常对顾阿娇素有深情，沈灵是晓得的。只是这前人表达情愫的方法实在太让人无语，非得绕出七八个弯来，反倒失了本真。
如果是阿娇喜悦跟了夏常，沈灵倒也乐见其成。可诡谲的是，先前顾阿娇还是明净女儿身时，连续对夏常有意，现在她断然沦落到这步境地了，夏常也抛出了橄榄枝，她反倒不接招了。
收起琵琶，她曲了个膝，施施然施礼道，“国公爷，沈小姐，奴婢先行退下了，不扰你们叙事。”
沈灵看着她，抿着唇没有吭声。夏常却生出一抹为难来，“顾小姐，稍等。”
顾阿娇垂着眼皮，模样倒是不骄不躁。
“国公爷另有何托付？”
夏常看定她，顿了顿，无奈的叹息一声。
“你先坐下吧，我要说的事，与你有关。”
房子里无关的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夏常、沈灵与顾阿娇三片面。三人相互客套几句，夏常又是一阵为难，刚刚低声道：“今儿早朝时……出了事。”
沈灵内心一怔，抬眼看他，却没有扣问。
她以为夏常会说白芷柔从皇城跑掉的事，可夏常却似是基础就不知情，直接说了一桩事。
“塔吉克太子再一次拟了尺简，说北狄使者被杀一事，他们已经回禀给了北狄天子。并且对大晏朝廷连续未抓到凶手，没给一个说法极是大怒。塔吉克太子请求大晏朝廷在旬日内了案，便给北狄一个至心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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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思量时，白风信已从她的身侧穿衣而起，一双微眯的黑眸里，发放着一股子淡漠的光辉，但感情还算淡定。
“爷……”沈灵润了润唇，想要慰籍他，好笑容竟是比哭还要丢脸，“芷柔不会有事的，都门城就这么大一点。想来她也走不远，很快便会找到。”
“嗯。”
白风信扣好玉带，侧眸过来，注释着她，声音仍旧带着情事未解的喑哑，“我先去看看，你无谓起来，再睡一会，养胎主要。”
“哦。”沈灵乖乖地躺下去，想赴任一点成了的事儿，面上有些拮据与羞怯，“你甚么时候再来看我？”
白风信嗓音微沉，“有机会我便会来。”
沈灵撇了撇嘴巴，“那我能出去看你吗？”
他眉头一蹙，淡淡看来，“不许。”
沈灵霍地硬着脖子，像只斗鸡似的狠狠瞪住他的脸，“我偷偷的出去，还不行么？床底下有地道不是？我就算一走了之，也没有人会发掘的。”
“人都盯着你，你能走到哪？”
“全国这么大，我哪都能去。”
“即使走出去，如何堵住全国人的悠悠众口？”
“舌头长在人的身上，谁爱说就说去，我懒怠理会。”沈灵哼一声，笑起来：“你以为我与旁人同样，几句坏话流言，就会一死以谢全国？”
白风信厉色望住她，很久，掌心抚上她的脸。
“沈灵，再忍受些时日。”
眼下的情况如何，沈灵内心实在是晓得的。先头说要从地道里逃走，是基于一个妊妇的苦闷与焦躁发的狠话。她又怎会不晓得，由着性质这般拜别，将会带累无数的人送死，这种不卖力任的行为，她如何做得出来？
有生路，不能逃。
她浅浅一叹，手指攥紧他的衣袖。
“我晓得了。爷，你保重。”
他嗯一声，哈腰捞起她，牢牢搂在怀里。
“沈灵，先前你写的字，爷都猜出来的。”
沈灵一愣，眼光微闪，“真的，哄人吧？”
白风信薄唇微微一勾，垂头吻一下她的唇角，沉着嗓子一字一句复述道：“即使有人把全全国的金银玉帛都堆在我的眼前，也及不上你为我筹办的这一双鞋子。”
他能把她随手比画的一段字，完完整整地连在一起读出来，岂非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沈灵震悚了一瞬，眼窝登时热烫。好不等闲她才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又哭又笑地捶他肩膀。
“你个浑蛋，你全猜出来了，怎的却瞒着我？”
“不是为了讨你稀饭么？”他笑。
“呸！你即是为了借机欺压我。”
他眼光微沉，想到没有“欺压”成的事儿，略有些遗憾，双臂更是搂紧了她，“沈灵，为了你和孩儿，我会没事的。”
“白甘儿，先前另有几个字，我没写。”
听着她似笑似哭的声音，他捏捏她的脸，笑问，“甚么？”
她也笑：“如果为情故，虽死不负。”
白风信身子一僵，垂头看着她的脸，严峻回了三个字。
“我亦然。”
“白甘儿……”沈灵双手环住他的腰身，眼光却错过他的肩膀，落在脚踏板上的一个绸布包上。
绸布暴露一角，里面是一条软缎底的绣花布鞋。她先头下床去拿鸽羽时就发掘了，白甘儿为她带来一双布鞋，兑现了在漠北的答应。
再烦的心，烦死。
小甘儿还在肚子里，不管如何，她还得忍受几个月。等卸了货就解放了，等白甘儿领她离开这里，小甘儿也就能够见阳光了。
慰籍着自己，她懒洋洋出了闺房。
外间，晴岚笑眯眯地在做针钱，赶制小甘儿的衣裳与鞋袜。燕六冷静杵在门边，身子坐得端正，脊背挺得笔直，宛若也是闲得，眼光都懒得挪动一下。而沈越与梅子两个活宝正在面临面“翻花绳”，一壁翻，一壁窃窃私语，极是幼稚。
“二宝公公，错了错了！”
“哪错了？”
“哎呦！你咋这么笨？”
“不是如许翻的？”
“都学三天了，你还不会。”
“这个不是太难了么？”
“……这么简略。你啥脑子？”
“人脑子啊。”
撑着腰站在那边，沈灵微微眯着眼，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雷给劈中了听觉神经。如果否则，为甚么听见他俩如许“俭省”的对白，辣么想笑呢？
“有暗器！”
她恶趣味儿上头，低喊一声，拣起晴岚眼前的一个线团就朝沈越砸了过去。
“哎哟！饶命！”
沈越慌不迭地抱住脑壳蹲下去。
那线团儿紧随着滚到他的脚下，他睁大眼睛一看，这才嘿嘿乐着，一改先前的缩头缩尾，腻歪着一脸的笑，走到她的身边。
“沈小姐，你是闷得紧了？要不要也来翻花绳？”
沈灵嫌弃地看他一眼。
“幼稚。一个大男子，你也不嫌害臊？”
“仆众才不是男子呢。”二宝公公委屈地撇了撇嘴，“再说，我这不是闲的么？”
“是啊，闲，都是闲得。”
她叹息声刚完，沈越眼光便亮了。
“沈小姐，如果否则，你揍仆众几下，解解闷？”
“……”沈灵诡谲的看他。
“你不烦，小世子就不烦。小世子不烦，爷就不烦，爷和小世子不烦，仆众挨一顿揍也无事。”
沈灵翻了个白眼，“你带刀了吗？”
沈越不明因此，摇头，“要刀做甚。”
“我给你开个颅，看你脑子里都装了啥豆腐渣子。”沈灵回覆得慢条斯理，说罢懒懒地坐在椅子上，无聊地托着腮，脑子一转，突地想到一个点子。
“嗳，我给你们讲段子吧？你们付我银子。”
“啊？”世人都看了过来，眼光诡异。
沈灵增补，“当然不会白要你们的钱。我讲笑话，听笑了才给钱，不笑我倒贴钱，这生意划算吧？”
世人都不发言，还是蹙眉看着她。
她奇了，“怎么的，不乐意？这么好的事，你们都不乐意？”
世人还是不说话。
好一下子，在她莫明其妙的审视下，连续默然的燕六终究开了口，“分解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甚么时候赚过你的银子？这段子还是不听也罢。”
“靠！你们都不信赖我的人品？”
世人态度同等，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儿。
“人品这东西，你没有。”
沈灵瞪着他们，无奈的搓了搓太阳穴，瘫软在椅子上，闲得浑身高低都将近长毛了。不对！岂非她真的如许豺狼成性的荼毒过他们的神经，荼毒过他们的银子，这才造成她至心的段子，都没有人喜悦听了？
“白风灵，我给你弹曲儿解闷吧？”
这时，门口走出一道细微娇美的人影来。她恰是寄住在楚茨院里的顾阿娇。为了利便，也为了以免被阿记他们发掘，她连续丫环装扮。可即使穿成如许，这顾阿娇还是当得一个“娇”字，神志儿极是娇媚。
沈灵请她坐下，笑着摆手。
“来者是客，怎能劳驾你？”
“您见外了。”顾阿娇唇角一弯，“我在这里来打搅你，还得了你的恩惠才气活命，却帮不上你甚么。我会的……便只是这丝竹之乐了。你不嫌就好。”
听她如许说，沈灵也不忍拂了她的美意。再说一闲下来，脑子就异想天开。听曲便听曲吧，只当是胎教。
楚茨院里，叮咚的琵琶声婉转的响了起来。
沈灵半倚在躺椅上，听得摇头晃脑；梅子与晴岚在边上做针线，手里是小孩子的衣裳；二宝公公在边上奉养茶水，一头雾水。而燕六仍在做无声的背景，始终面无表情。
大半个时候，便如许过去了。
没有想到这曲子没有催生小甘儿的音乐细胞和沈灵的打盹，却把下了早朝回府的夏常给迷惑了过来。
听到通传，燕六看向沈灵。
“你避避？”
沈灵晓得他说的是甚么。
她怀孕之事，夏常现在还不知情。可她避开，反倒会令他生疑。想了想，她递一个眼神儿，让晴岚与梅子把小衣裳和小鞋子收起来，随即又托付道。
“拿张毯子来。”
她刚把薄毯搭在腰上，夏常就进入了。
见她这么热的天儿还搭一个毯子，他似是微微一愣。沈灵没有注释，也没有起家，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笑着问。
“年老怎的有空过来？”
夏常脸上略有窘意，眼光如果有似无的掠过顾阿娇娇俏的脸，拂了拂袍角，便在沈灵的当面坐了下来，
“我原是不想扰你宁静的。可先头从这路过，听见里面丝竹之声袅袅，回味悠久，特来一饱耳福。”
这夏常对顾阿娇素有深情，沈灵是晓得的。只是这前人表达情愫的方法实在太让人无语，非得绕出七八个弯来，反倒失了本真。
如果是阿娇喜悦跟了夏常，沈灵倒也乐见其成。可诡谲的是，先前顾阿娇还是明净女儿身时，连续对夏常有意，现在她断然沦落到这步境地了，夏常也抛出了橄榄枝，她反倒不接招了。
收起琵琶，她曲了个膝，施施然施礼道，“国公爷，沈小姐，奴婢先行退下了，不扰你们叙事。”
沈灵看着她，抿着唇没有吭声。夏常却生出一抹为难来，“顾小姐，稍等。”
顾阿娇垂着眼皮，模样倒是不骄不躁。
“国公爷另有何托付？”
夏常看定她，顿了顿，无奈的叹息一声。
“你先坐下吧，我要说的事，与你有关。”
房子里无关的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夏常、沈灵与顾阿娇三片面。三人相互客套几句，夏常又是一阵为难，刚刚低声道：“今儿早朝时……出了事。”
沈灵内心一怔，抬眼看他，却没有扣问。
她以为夏常会说白芷柔从皇城跑掉的事，可夏常却似是基础就不知情，直接说了一桩事。
“塔吉克太子再一次拟了尺简，说北狄使者被杀一事，他们已经回禀给了北狄天子。并且对大晏朝廷连续未抓到凶手，没给一个说法极是大怒。塔吉克太子请求大晏朝廷在旬日内了案，便给北狄一个至心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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