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三十八_听说我的室友是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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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三十八

  祁殊把那条监控视频反复看了两遍:“你是自己走到崖边跳下去的,还专门翻过了栏杆,也不是不小心才摔下去的。如果不是自杀,你当时是出了什么幻觉吗,还是有地缚灵想拉你做替身,把你拽下去的?”

  祁殊说完也觉得不太合理:“应该不是地缚灵,不然你现在早就是地缚灵了,也不能被召过来——也不对啊,如果从山上你摔下去,而且死状这么凄惨,也该直接变成地缚灵才对。”

  “这个我可能知道,”

  鬼艰难地抬起已经骨折的胳膊给他看,“在被半路召来之前,也一直有股力量拉着我往西飘,跟拴着根绳似的,好像正好是拴在我胳膊印着的这个印章上。”

  它努力抬起来的胳膊因为骨折呈现出一种不太自然的扭曲,但能明显看出上面印着一个挺奇怪的图案,之前被血糊住,现在再看却一点都没晕开,看起来更像是纹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印着图案的整片皮肤都完好无损,连一点被碎石划过的伤口也没有。

  “这图案我看着怎么总觉得我见过……”

  贺衡茫然,“你这个印是哪儿来的?”

  这只鬼记得还挺清楚:“是我前几天去通灵鬼屋的时候印的——就在西环路那,网上挺多人推的,我当时还是跟我一个同事一起去的。不过我们成功从鬼屋出来之后那的工作人员就给我们擦掉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

  这事算是越说越古怪了。

  合理一点的推测是这只鬼生前去的鬼屋实在太吓人,直接吓丢了一魂,导致它这几日神魂不稳阴气缠身,以至于在爬山时遇到的其他鬼或者地缚灵趁虚而入,害了他性命。

  但不应该有后面那段被根绳拽着往西跑,而是应该直接变成地缚灵留在原处。

  更不该无缘无故在胳膊上多出个早就被擦掉的印章来。

  祁殊想了想:“你刚刚说,你是跟同事一起去的鬼屋?”

  鬼点点头:“对,我们俩刚完成一个大项目,想去庆祝一下的……她不会也出事了吧!”

  这只鬼想到这儿,心里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拖着随时要散架是身形在阵法里焦急地打转:“肯定是那家鬼屋有问题!天师您帮我看看,帮我看看小薇怎么样了,我们俩是一起去的鬼屋……”

  祁殊心说我又没有拘魂册,我怎么看她出没出事。

  阴阳两界向来泾渭分明,自有一套规矩体系,尤其是对修道之人更是严苛。祁殊虽然平时在符篆和给祖师爷上香这方面没什么拘束,但对地府的规矩还是得心存两分敬畏。

  至少这种无故查人阳寿的事不能乱做。

  但凡被天道察觉,损阴德是一回事,被地府里巡查的阴差逮住,说不得要闹出多少的是非,没准连它那个叫小薇的同事都要被牵连。

  “那怎么办,”

  那只鬼急得转圈,“是我带小薇去的鬼屋,如果她也出事了,都怪我,都怪我……”

  贺衡听得一知半解:“不是,等等,话题是怎么跳跃的,怎么就从他胳膊上的印章一下子确定是鬼屋有问题了?”

  “还不能完全确定,”

  祁殊捻着一撮香灰细细思量,“印章确实有问题,但也不能就证明那家鬼屋敢害人,更大的可能是它通过印章标记人的魂魄,等被标记的人正常死后再把魂魄召过去。”

  团团在贺衡怀里懒洋洋地躺了半天,这会儿才像是刚刚睡醒了一样喵了两声,跳下去绕着那只焦虑得要挠墙的鬼转了一圈:“可它这明显是枉死,也不是正常死亡啊……你消停会儿,本身魂魄就不稳,再瞎折腾,就算有养魂香撑着你也得魂飞魄散。”

  那只鬼茫然地看着一只会说话的猫,出于震惊勉强消停了一会儿。

  “所以会不会又是地府闹出来的破事,”

  自从那天的阴差在图书馆里逼逼赖赖一大堆没用的官腔之后,团团连带着对这一片的地府辖区负责人都没了好感,“嫌人太多占地方,胆子也越来越大了,现在已经不光对生魂下手,连活人都敢想法子搞死……”

  那不应当。

  就算地府再明目张胆地处理生魂,那也只是把目标对准了阴间的事,在一定程度内蒙蔽天道也不难。可一旦涉及到阴阳两界的安宁,就不单是地府的阴差阎罗可以做主的事了。

  “无故枉害阳寿未尽的人,就是地府也不敢。”

  祁殊想了想,“其实,要想确实那家鬼屋到底有没有问题,找阴差查枉死册最方便……看看近期枉死的鬼身上有没有类似的印章,就能确定了。”

  祁殊说着,从桌子下的储物柜里翻出一捧黄灿灿纸元宝:“我叫阴差来吧——阵仗会摆得有点大,面上尽量稳一点,别太害怕,没事的。”

  “没问题,我超稳的,”

  贺衡兴奋地打了个响指,“所以我不用躲起来,是吗师父?”

  团团还不知道上次贺衡在鬼差面前露脸的剧情,匪夷所思地用尾巴尖尖抽他:“你他娘的还真是个认亲小天才。”

  虽说上次在图书馆里召来的那个阴差滑不溜秋打官腔挺烦人,但说话间一来一往都还算友好。且祁殊好歹正经的正四品受篆天师,他焚符召阴差,就算两方都对彼此的态度心知肚明,天师地府那边的阴差也得有所顾忌——至少得来走一趟。

  刚开学那天,贺衡就完整地看过自己室友点火烧纸召鬼差一套流程,还记得那次鬼差来时听到的挺渗人的梆子声和它本身比梆子声更渗人的装扮,总觉得自己见过了大世面,但在祁殊手里的符火光燃尽的这一刻,还是没忍住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又抱起了团团。

  团团:“……”

  妈的。

  合着我就是个盾牌呗?

  阴兵开路,三步一岗,铁索连环,挑帘入户,还挺花里胡哨地把窗户都结了冰。

  阴差好像普遍都是这一身差不多的官服装扮,团团也分不清今天来的和上次在图书馆不说人话的阴差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但看它和祁殊倒是毫无芥蒂似的,互相寒暄了几句竟然都没有丝毫的尴尬。

  相反,一大捧的纸元宝被祁殊眼都不眨地扔进火堆里,几乎是呼吸间就被火舌卷了,与此同时,那个阴差怀里多了一大捧沉甸甸金灿灿,抱都抱不住的金元宝,连带着旁边跟着来的几个阴兵手里都抱着四五个。

  其他同事说的果然没错,这个小道友虽然是有点爱管闲事让人头疼,但做人这方面真是没的说。

  “小道友可有要事?”

  阴差的语气被怀里金灿灿的元宝烘得越发和善,“是不是这只生魂有什么难以完成的遗愿?”

  那只刚刚被拘来,吃了一支养魂香才勉强稳住魂魄的鬼被它指得瑟瑟发抖,要不是被净魂阵困在原处,只怕立刻就要连滚带飘逃出方圆十里。

  直到现在,它才明白刚才面前的小天师刚刚那句“别太害怕”到底是对谁说的。

  这他妈是阴差!阴差啊!

  怎么可能不害怕!

  “也差不多,和它有关系,”

  祁殊不动声色地挡在那只鬼和阴差中间,有商有量,“它死得蹊跷,所以,我想借大人的枉死册一用。”

  阴差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金元宝,挺不舍的叹了口气:“小道友,不是我不想借,实在是地府里现在并没有枉死册——早在先前生死册丢失的时候,枉死册就一起丢了。后来补了生死册,但枉死册迟迟未补。”

  其他的鬼有儿孙供奉衣食,但阴差说起来是相当于地府的公务员,可以领地府的俸禄,但不允许再接后代子孙的祭祀供奉,手头并不宽裕。

  但冥币和元宝不是随便烧烧就可以在地府流通的,修道之人往往不爱在这上面费事——小事找鬼差就能办,大事直接可以跟城隍甚至鬼王对接,往往也用不着阴差。

  好不容易眼前这个小道友有事相求,但偏偏又是件自己办不成的事。可恨地府规矩实在严苛,甚至都有“拿钱就得办事事办不成就不准收人钱财”这样不讲理又不给鬼活路的规定。

  阴差在心里叹了口气,正准备把怀里还没捂多久的元宝还给这位小道友,就看他不紧不慢地抓了一把金箔纸叠成的,灯一晃还反金光的纸元宝,又扔进了火堆里。

  本来就差点抱不住的一大捧金元宝瞬间又多了七八个。

  “大人放宽心,”

  祁殊示意它尽管收好,“枉死册丢了不要紧,我这次,主要还是想跟大人打听一件事。”

  阴差笑得越发和善:“好说,好说,小道友尽管问就是。”

  “从这往南,有一家鬼屋,有没有什么问题?”

  祁殊给他指了指大体方位,“是不是跟这所学校一样,也是地府专门设在阳间的?”

  阴差略一沉吟:“小道友猜得不错——这也没什么可瞒的,那里地下同样有阵法,能拘周围枉死的生魂过去,和这里是一样的。”

  “真的是你们干的?混蛋,一群混蛋!”

  刚刚还被阴差吓得缩成一团的鬼突然站了起来,愤怒地砸墙,“你们他妈的什么意思,无缘无故害了我还不够,还要去害小薇?凭什么!”

  阴差皱起眉头打量了它一眼,念着怀里的元宝没发作,问祁殊:“小道友,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它就是因为生前去了一趟鬼屋,没过几天就无缘无故跳崖了。”

  祁殊一边安抚着那只鬼,一边解释道,“您看他胳膊上的印章,直接印到了魂魄上。想必就是通过这个印章来标记的,制造意外让他们枉死,然后把魂魄拘回去。”

  阴差明显一愣。

  “这不可能,”

  它十分笃定,正色道,“小道友,不论你信不信,地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阴阳两界的稳定,也是为了让所有活着的人能够好好活着——我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但绝对不会故意伤害哪怕一个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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