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页_四季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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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页

  摸了几回空的阮离更加气愤,整个人都气得在颤抖,身体起伏加大,他狠狠地凝视着前方,像只小兽一样,时刻准备着与敌人决斗。

  “这是我的房间,你凭什么砸门进来?”四季站在他面前,冷漠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她真的受不了他这种完全不尊重别人的性格。

  “这是我的!我的!”阮离尖锐地叫着,手指在空中不停地颤抖。“那不好意思,我借用了你的房间,你继续在这里砸门吧,我走了。”和他在这里讨论是谁的房间才是有病,四季完全不屑于跟他吵。

  “你不准走!不准!”阮离像是奔溃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呐喊,声音破碎了一样带着哑音。手曲着在空中胡乱挥舞,像是要撕裂四季一样。

  “你以为你拦得住?还是你以为你追得上我?”四季嗤笑了一声,如果他对她有一点点尊重,他和她都能够和平共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互相伤害。

  “啊!”阮离狂躁地要上前抓住四季,四季轻巧地移开步伐,他只能以声音判断她的去处,她却可以从他的步伐判断。

  “我告诉你,阮离,以前我把你当哥哥,当家人,你不要,我离开,这次回来,我本来也没有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但是你缠着我,我本来已经心软,但是你继续这样不把我当作一个人看待,很抱歉,我们会连陌生人都不是。”四季抱着胸冷淡地看着阮离狰狞的样子,如果他真的有尊重她,他不会这样的伤害她。

  四季避过他的身体,从侧面走了出去,速度很快,等到阮离辨识到她的离去她已经下了楼。

  “冯叔!冯叔!拦住她!”阮离疯狂地追了出去,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前方是楼梯。一脚踏出去,险些从楼上摔下来,幸好一直守着的冯叔拦腰抱住他,才不至于让他再次就医。

  四季看了一眼欲言又止,企图上前的保姆:“你觉得你可以拦住我?”保姆有些为难,但没有继续上前。四季转身走得干脆,留下跪倒在地上的阮离绝望地捶着地面,歇斯底里地低吼:“不准走!”

  宁可也有八年未见,早已从一个天真可爱的姑娘出落成了风姿绰约的大美人。她开着一部红色的奥迪就过来了,酒红色的头发与她的车相呼应,狂放地笑声引来路人的目光。

  “宁可”四季打了声招呼,这么多年没有见,但仍然可以无隔阂地聊天这大概就是真的友谊。“软妹!”宁可嬉笑着叫出她的外号,因为后来她改名阮四季,所以大家都叫她软妹。

  “甩了你家的小变态出来的?”宁可挑着眉问道,她是亲眼目睹过阮离怎么对四季的,所以后来宁可被列为阮离十大讨厌的人之一,也是阮家黑名单之一。

  “别说了,说出来都是泪!”四季抱住宁可“我妈和爸都在发神经,竟然让我和他单独相处,我想我会疯掉的。”“别怕啊,搬过来跟姐姐住啊~”宁可拍了拍自己好友的背:“姐姐养你就是了。”

  “我今晚真不打算回去了的,门都被阮离砸坏了。”四季一想到就头疼,没找到房子前还是先在宁可这里避避风头。“好好好”宁可推开她“现在我们先去逛街,然后我叫了以前的同学为你洗洗尘啊,晚上有大party!”

  四季惊喜地望着宁可,她因为阮离可没有什么朋友。“今晚大概是不醉不归了,我也在外面开了房间,明天你再回去把你的东西带到我那,以后就跟我混!”宁可豪爽地说道:“软妹我保养你了!”

  四季正嬉笑着要同意,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电话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接,不过最终还是选择了接通:“干嘛?”

  “四季,你回来好不好?”阮离急切地声音传了过来,声音带着哭腔:“我求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今晚不回来了,我有事情,明天再说吧。”四季冷漠地挂了电话,也不愿意再听阮离接下来的威胁。

  “把手机给我”宁可腾出一只手,四季乖乖地将手机上交。以前不觉得宁可有御姐范怎么现在这么有女王气质?宁可直接关了机,笑着说:“出来玩就尽性,别老走神!”

  四季乖乖地点头,她也有很久没有这样放纵地玩了,所以对于今晚她还是很期待的。

  阮离发狂地将电话摔在地上,捂着小腹慢慢地从沙发上滑落下来,轻飘飘像是一片枯萎地花瓣。

  冯叔皱着眉头看着跌落在地上的阮离,周围他手所能伸到的地方都是一片狼藉,而一旁的保姆也踯躅着不敢上前,大家都知道阮离的脾性,在他不顺心的时候最好不要再去碰他。

  阮离感到自己的小腹坠坠地疼,然后就连胃部也连成一片地疼痛,像是有一把剑从胃部一直插进了下腹,然后在里面扭转,翻箱倒柜般地折磨他。

  四季不回来了,四季又离开了,而他连看她走的背影的资格也没有,因为他什么也看不见。

  地上一片冰凉,腹部的疼痛带着腰间也被压得疼,阮离天生畏寒,与他母亲一样,体质不好,根本受不住寒冷。他慌慌张张地想要起身,他要去找四季,他不能让她离开,可是刚刚撑住沙发的边缘,腹部一阵绞痛袭来,本就刚刚出院虚弱的身体又再次直直地跌坐在地,撞得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

  阮离跌得不轻,倒在地上,手直接压在了那一片碎玻璃之上,脸色煞青,身体软绵绵的,伏在地板上颤抖。冯叔被吓了一跳,使了个眼色赶紧让保姆打电话给家庭医生,自己赶忙上前扶起阮离。

  手刚刚碰到他,阮离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忽然用尽全身力气抬头:“滚!”然后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往一边躲去,神情有些骇人地可怕。

  冯叔见他的神情心知不好,这几年每次四季打来电话而他没有说上话的时候,回到房间就会魔怔一样,不准任何人碰他,还要把自己锁在柜子里,缩在很多衣服的后面,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样,一点一点的摸进去的。

  “想办法给阮小姐打电话。”冯叔也不敢随意地动阮离,随着他的移动,他整个人都缓慢地压在了玻璃碎片上面,手臂,腿上都扎着碎片。

  阮离仿佛不知道这些疼痛一样,颤抖地缩在一起,大颗大颗的汗从他额上滑落,牙齿上下震颤着,发出咯人的声音。冯叔见着症状越来越不好,赶忙拿过沙发上放置的被子,包住他整个人,强硬地想要把他拉起来。

  阮离在他怀中猛烈地挣扎,但终究力气不够,但是他仍然虚弱地尖叫着:“四季!滚开!四季!”冯叔压制住他发狂的身体,小保姆赶忙上前帮忙,两人一起才将阮离搬到了沙发上。

  也许是一直没有四季的声音,阮离的神智越发不清晰,疼痛也愈加剧烈,突然,他身体一紧,一歪头就将胃里的粥全数呕了出来,那是中午的时候吃下的,全部没有消化。

  阮离恍惚地听着外界发出的声音,像是又坠入了八年前那个深渊,他用手掐住四季的脖子不准她离开,可她宁愿选择被他掐死也不愿意留下,她的泪滴落在他的手上,滚烫滚烫的,灼伤了他。

  “阮离,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你想想你做的事情是一个人的吗?我再也不会回来了,我自由了,而你将永远被自己的邪恶困住。”那是四季每晚在他耳边折磨他时说的话,她不会回来了,所以这十天的陪伴难道也是幻境?

  眼前的黑暗早已吞噬了他,他这八年来过着的日子大概就是如梦似幻,他分不清白天黑夜,分不清现实虚幻。头疼欲裂,胸口处堵着的浊气只有在他呕吐到时候才稍稍平缓。

  阮离歪着头,任由黄色的汁液从嘴里流出,然后是一股腥甜。他已经没有了泪,这八年,他将眼泪都流干了,都没有等到她的回来。

  四季买了几套衣服,都是宁可一手把关挑的,说是能让她成功脱单的衣服,能不能够脱单她不知道,总之她只知道,她很快就要入贫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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