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冷残缺_鬼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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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冷残缺

  第三章冷残缺

  冷凌未急防备,被天雷震飞两丈,周身疼痛不已。冷凌踉跄站起,第二道天雷又将劈至。冷凌不敢怠慢。急运鬼功护体,冷凌周身被一股绿气包围,绿气之中一条鬼影时隐时现。天雷击中气团,气团急速转动,天雷被化于无形。气团越转越快,九地阴气被不断吸引过来,气团也越具越浓。五道天雷,连成一串,集于一点,接踵而来。五声巨响之后,气团爆裂冷凌跌坐于地。又是一道雷光迎面而来。冷凌抬手阻挡,一条右臂连带肩膀被激得粉碎。

  最后一道天雷在空中盘旋呼啸,冷凌挣扎着站起,仰望苍天。只见云裂天开,九天之上一条雷龙,张牙舞爪狂啸而下。冷凌怒极,身形如箭向天射去直扑雷龙。一声巨响冷凌被激成了无数碎块,天空中如降下一片肉雨,肉块中冷凌的魂魄如落叶般飘下。天空中风雷又聚,那鬼魂从地底钻出,护在冷凌身前。仰天大喊:“苍天在上,九雷已过,何故反复无常!”一道即将劈下的天雷,在空中盘旋半晌又隐入云间。风停,云散,天空又恢复了平静。鬼魂在碎肉之中拾起冷凌的四颗鬼牙,又抱起冷凌的魂魄飞回巨墓之中。

  巨墓中两个鬼魂相对而坐。

  那鬼魂神情复杂的看着冷凌,冷凌鬼功大成即将离去,有人替自己完成心愿他本该高兴。但鬼亦有情万般滋味压在他的心头,几次张口欲言,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冷凌心中也是一片黯然。冷凌站起身,双膝跪倒,恭敬拜道:“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那鬼魂全身一震,热泪盈眶:“凌儿,你叫我师父,你终于叫我师父了。五年来我一直等着你叫我一声师父,我本想直言收你为徒,但是想起当初,我交你鬼功是作为交换的条件,又怕你拒绝!我——”那鬼魂一把搂住冷凌喜极而泣。阳世间他显赫一时,又含恨而去,他有太多的牵挂。阴世中他孤寂多年,无人倾诉他的冤屈,心如死水之即得一佳徒,他岂能不喜,那能不泣。

  良久他放开了冷凌,柔声对冷凌道:“凌儿,你可知为师生前是何人?”

  冷凌摇头道:“徒儿不知!”

  那鬼魂初时一愣,转而笑道:“凌儿你没有用‘鬼睁眼’洞悉为师的过去,说明为师没有看错你。”复又一叹:“凌儿,你虽然叱咤江湖多年,到底还是单纯。这世间最为变幻莫测的就是人心,只知刀锋间快意恩仇,不肖被地里阴谋算计!害了为师也害了你!”

  冷凌想起自己惨死山中,从心底发出了一声长叹。

  那鬼魂道:“为师就是三十年前的邪道第一高手,一笑夺魂段青。”

  冷凌一震,没想到自己的师父就三十年前是名震天下的一笑夺魂段青。没想到自己崇拜多年奉为神明的传奇人物会收自己为徒,更没有想到半甲子以来的邪道两代第一高手会相逢在墓中。到底是造化弄人,还是上天有意的安排。

  段青继续道:“昔年为师结义兄长魔神萧远山遭人暗算,身中巨毒不能行动。为师为了不让奸人得手对外封锁了消息,只说义兄在闭关练功。一面为他疗毒,一面代管他的魔神英雄会。”说到这里段青转为悲愤:“一日我义兄失散多年的妻子趁我出外为义兄寻找灵药之即,带领大批高手找上门来,忽然发难,诬陷我害死了义兄,杀死我旗下兄弟,掳走我的妻子。当我带着义兄的信物找到她时我体弱多病的妻子已经离开了人世。我终不忍向他们复仇,埋葬我妻子之后便离开了魔神英雄会。我离开只带走了我在魔神时代表我权利的一面大旗,就是这面大旗上的巨毒将我毒死在我妻子的坟前!”段青尽可能的使自己平静,但是过度的悲愤仍然使他的身体不断的颤抖。

  冷凌的眼中泛起重重杀机,咬牙道:“弟子回到阳世之后,定查出真凶将他挫骨扬灰。”

  段青欣慰道:“好孩子,好孩子,但是为师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这件事情十分渺茫所以能找到则做,做不到也不要放在心上。”

  冷凌道:“师傅,请吩咐!”

  段青道:“为师死后并未见到你的师娘,我也曾潜入地府寻找,也没有找到她的魂魄。她大概还没有死,为师希望你能……”

  冷凌道:“师傅放心,若师娘未死徒儿一定找将他老人家找到!”

  段青一叹:“为师为了报仇,为了一点小小的心愿,就教你鬼功,让你冒九雷击顶之险,为师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冷凌哭道:“师父带弟子恩重如山,就算让弟子灰飞烟灭,弟子也不会忧郁。”

  段青一声长啸:“我段青一直怨上天待我不公,未想到上天对我这般厚爱,让我得徒如此!”

  段青随后从巨墓的棺材中取只一个包裹,对冷凌道:“徒儿,为师昔年尸身被业狗分食,魂魄无所依托四处飘荡。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古墓,借此稀身。这古墓中除一本《厉鬼集》外,尚有一把宝刀,刀长四尺七寸,重三十七斤,刀名沥血。可削金断玉也一并送给你,对你会有帮助。”冷凌接过宝刀,将刀从火红的倒鞘中拔出。墓中立刻凭空生出一阵寒意,宽厚的刀身上寒光四射,寒光之中到着一片红影如血在刀身上流动。冷凌挥动长刀,墓中荡起一片血影,伴着长刀的破风之声,骇人至极。冷凌大喜向段青拜谢,段青一把将他扶助。又取出一块令牌,令牌用玄铁所铸,令牌上以红宝石嵌出一轮残月。对冷凌道:“凌儿这是为师昔年行走江湖的信物红月令,如果能遇见我昔年的老友或许他们会对你有些帮助!”冷凌郑重接过令牌。

  段青又嘱咐道:“凌儿,你记住出墓以后。你要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找到一具尸体,进入尸身后七七四十九天魂魄方能与尸体合而为一行动自如。便可以半人半鬼之身回到阳间,此后你必须每隔一月吸取一次人血,以驱逐体内阴气,若你不愿吸血就要每日饮烈酒代替!否则你变为行尸!〈厉鬼集〉上记载若寻到血草可以彻底出去阴气,但是血草乃天地间的灵物可以遇而不可求。”段青说罢,忽然转身哽咽道:“凌儿,你去吧!”

  冷凌含泪向段青拜了四拜,飞身而去。听着冷凌飞去风声,段青再也忍受不住。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天幸冷凌未出百里,便在一座破庙中找到一具新死不久的尸体。尸体七窍还在流血,手边还有几颗未食的野果,和一把普通的铁剑,魂魄已不知去向。尸身是一个青年武士,丹田内真气以散,可见此人生前是个修为不高的落魄的武士。冷凌借用他的尸身心中暗暗发誓将来查出此人身份,必然要为他的亲人做三件事,作为补偿。

  五年的时光,对于如恒河般流逝岁月来说,可能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沙砾。但是,对于变幻莫测的江湖而言。五年的时光实在是太久了。五年来江湖中不知道造就出多少新秀,涌现出多少霸才。

  官道上走来一位散发披肩的黑衣武士,他的身后背着一个硕大的酒囊,手中提着一把长刀。胸前挂着四颗獠牙串成的项链,浑身散发出一股剽悍的气息。他俊美的脸孔上带着一道伤疤,这伤疤不但没有影响他的俊逸反而给他增加几分野性,就像有人特意在他脸上划下的装饰。——他就是死后还阳的冷凌,不!他现在该叫冷残缺,取情残心缺之意。

  “武林七雄!武林中迅速崛起的七位霸才!”冷残缺边走,边思索着他沿途听到的传闻:“收罗了武林中的大部分精英,各据一方,分庭抗礼。偏又要以战国时的齐,楚。燕,韩。赵,魏,秦为名。这些一贯为名利刀口舔血的江湖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无聊了?”他想到这里身后,忽然,响起一片急剧如雷的蹄声。回头望去,官道上尘土飞扬。百余骑飞奔而来,马上骑士衣白如雪,背被长剑个个神情悍勇,体魄魁梧。蹄声如雨,马嘶如啸。向冷凌直冲过来。

  官道虽宽,却也被马队全部占去,冷残缺若不逼闪必被马队所踏。

  向不知躲避为何物的冷残缺,扬声喊道:“朋友,收马!”

  马队中立刻哄起一阵轻蔑的嘲笑。为首一名大汉喊道:“挡路者死!”他们不约而同,一起扬鞭策马,马匹吃疼,冲速更急。

  冷残缺的眼中闪过一阵没有烟火味的冷煞。

  冷残缺喝道:“行军刀”声落刀出,官道上尘土又扬,被刀气带起的烟尘似有千军万马,与马队撞到一处。首当其冲的二十几骑连人带马被刀气,劈为两半。鲜血狂喷,尸体横飞,尸体在空中碰撞翻滚,纵横交错的刀气仍然在切割着空中的尸身。后面骑士收势不急,与尸体跌在一处,尚未爬起刀气以至立刻身首异处,尸体仍被刀气的冲力推动着在地上滑行,百余骑顷刻之间已去其半。兴存的几十名骑士一个个呆若木鸡,没有人讲话,也没有人移动,他们吓傻了。这鬼神的武功,这残酷的杀戮,这血腥的场面。将一生跟随着他们,在他们的脑海里,在他们的梦魇中不断的重复,不断的折磨着他们。

  冷残缺本欲斩尽杀绝,满地尸体上飘荡着的冤魂。有的还在因没有消失痛苦而呻吟,有的坐在自己的尸体上哭泣,有的还在为这恐怖的场面颤栗,有的在乱尸之中收寻这自己被斩断的肢体。

  经历过一次生死的冷残缺,不由得一声叹息。放下长刀,大喝道:“还不快滚!”幸存之人,如梦方醒,大叫着四散逃去,有人仓皇落马被同伴的马匹踩死在地上,有人根本不知道要逃向何处,双手抱头伏在马背上哭嚎,任由马匹奔走。他们来时耀武扬威,去时却如丧家之犬。不可一世的气焰,就这样在冷残缺的刀下颓尽。

  冷残缺收起宝刀,大步离去。

  关外的烧刀子,酒性极烈。冷残缺却能一口饮下半斤之多。酒楼上的人都在惊异看着这位豪饮的酒客。冷残缺的心中却自有一翻思绪:“自己的恩怨,兄弟的血仇,师父的交代,荒山上那一老一少埋葬自己的恩情,这借来的不知名的身体,还有哪个帮过我的小仙子。我怎么会想到她呢!”冷残缺笑着甩了甩头:“要做的事情太多,该从哪个先做起呢?”

  酒楼外一片吵杂,无数白衣武士将酒楼围住。一位粉面朱唇,腰中配剑的白衣公子,带着一位绝代风华,亦配着长剑的少女走进楼来。白衣公子走到冷残缺的身前一揖到地:“这位兄台请了!”

  冷残缺并未答话,只是微微颔首算是还礼。

  白衣公子不以为忤,笑道:“在下金凌燕如萍,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冷残缺心中一动,武林七雄之一的燕公子!随即答道:“在下贱名,有辱尊耳,不说也罢,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燕公子笑道:“在下成心与兄台结交,兄台何必距人于千里之外呢!”燕公子一顿道:“弊属下,昨日在城外冒犯兄台,承蒙兄台惩戒,在下特来向兄台道歉!”

  冷残缺一声长笑道:“我杀了你的人,你还向我道歉,真是笑话!”

  燕公子道:“弊属下在外飞扬跋扈,在下早有心惩戒,此次蒙兄弟加以薄惩,在下非但要向兄台道歉,更要向兄台致谢。在下已在寒舍略备薄酒,敬请兄台光临寒舍,在下向兄台陪酒致意!”

  冷残缺冷笑道:“在下有要事在身,不便前往!”

  燕公子身后的少女,冷笑道:“阁下是否害怕,这是鸿门宴不敢去呢!”

  燕公子微叱道:“小妹,不得无礼。这位兄台绝代风标,英雄盖世岂会害怕!”转首对冷残缺道:“这位是舍妹燕如梦,自小娇生惯养,刁蛮任性请兄台见谅!”

  如梦笑道:“他若是英雄为何连名都不敢报!还推三阻四的不敢付宴!”

  冷残缺明知两人一搭一唱是在有意激将,仍心头火气。一声大笑:“在下冷残缺,生于草莽,一向不知怕为何物!既然两位成心相邀,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冷凌狂傲之态中,带着一股天生的野性,看在早已经看腻了男人阿谀奉承的嘴脸的燕如梦的眼中,不由得让她砰然心动,一双美目在冷残缺的脸上转来转去。冷残缺视若无睹仰头喝下碗中余酒,提刀离座,这一举动不但刺伤了燕如梦的自尊,也让她对冷凌更加另眼相看。冷残缺当先一步走出酒楼,燕公子跟在他身后为其指引。

  武林七雄之一燕公子的宅邸自然是非同凡响,武林众人皆以能进入燕府内宅,而冷残缺高坐宴席首座。既不向人敬酒,也不与人搭话,只顾自斟自饮一干陪坐的高手皆怒目而视。燕公子心知奇人多怪癖,故也不以为尴尬。只有燕如梦的一双美目含情脉脉的瞟视着冷残缺。燕公子左首一满脸阴相,老者一声冷哼。低声道:“那里来的这个不知礼数的野人!”冷残缺与燕公子具听在耳中,也都装做恍若未闻!

  燕公子首先起身,向冷残缺道:“弊属下,对冷兄多有冒犯。在下这里先行赔罪。”说罢一躬到地,又举起酒杯,向冷残缺敬酒。冷残缺并未起身单手举杯一饮而尽。众人对冷残缺,鄙视,恼怒之情更盛。

  燕公子干笑一声,想手下喊道:“抬上来!”

  只见两名大汉抬上一个巨大木盘,木盘上是一座人头堆积的小山,人头仍在滴血,似刚刚砍下不久。燕公子道:“冒犯兄弟之人,小弟已处决,请兄台原谅小弟督下不严之罪!”为拉拢冷残缺,他竟不惜杀死自己数十名属下,可见其枭雄心性,刚对燕公子心生好感的冷残缺,由心底生起了无限厌恶。冷冷道:“公子,自愿惩戒属下与我何干?”燕公子脸色一变,席尖数人腾身站起,待要发作。看见燕公子示意之后又怏怏坐下。

  燕公子哈哈干笑两声道:“兄台所言极是。”未打破这尴尬局面,燕公子轻拍双掌,屏风后走出一名美艳舞姬,燕公子道:“此女乃是小弟,高价购进金凌第一名姬,特为冷兄献上一舞以助酒兴!”

  舞姬向燕公子及众人盈盈一拜,翩翩起舞,一双美目不时暗送秋波看得众人如痴如醉。一舞之后,厅内掌声如雷。

  燕公子笑道:“冷兄觉得此女如何?”

  冷凌随口答道:“美目盼兮,却是不凡。”

  听见冷凌的赞许,舞姬一脸惨白的望向燕公子,燕公子冷漠道:“下去吧!”舞姬一声惨叫:“公子——”燕公子挥手道:“带下去!”两名大汉,将瘫倒在地上的舞姬拖了下去。不多时一名大汉,手托一个盖有红布的玉盘,走到冷残缺面前,单膝跪倒将玉盘高举到冷残缺的面前。燕公子亲手将红布取下,玉盘中竟是两颗血淋淋的眼珠。

  冷残缺一愣道:“公子这是何意?”

  燕公子笑道:“冷兄喜爱那女子双目,我便令人剜下送与冷兄。冷兄——”

  冷残缺一声长笑,笑声中充满了义愤,笑罢沉声道:“燕如萍,你大概是在效法燕国的太子丹,断歌姬双手以悦荆苛。只可惜你不是燕国太子丹,我亦不是慷慨悲歌之士。太子丹国家将亡,用此手段尚有情可原。而你其心可诛!”

  说罢操刀在手,飞身离席,怒道:“你心肠如此狠毒,为拉拢冷某,竟不惜残害一个无辜女子!今日你对冷某盛情,冷某可让你多活三日,三日后我来取你首级。”一抱拳道:“冷某告辞!”转身向厅外走去。

  燕公子左首老者,冷哼一声,化手为爪,无声无息的攻向冷残缺的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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