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暴君_国师穿成豪门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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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暴君

  谢玉帛慌了一瞬,自然而然地捡起金条,反正商总又不是他真正的监护人,只要他捡的够快,盘问就追不上他。

  握住金条的那一刻,大国师胆子膨胀起来,他是个瞎子,天生看不见人的脸『色』,装傻就行了。

  再者,他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监护人?

  商言戈有恩于他,他几次送符纸报恩,他们的关系就止步于此。

  他吃亏吃得不够多吗?难道又要搭进去一次?

  商言戈还没开口,谢玉帛就溜了,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摆出监护人的姿态,现在有点说什么都晚了的错觉。

  谢玉帛今天睡得早,还把门反锁了。

  商言戈捧着牛『奶』,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闷闷的“我今天不想喝”。

  手指维持在敲门的姿势,商言戈暗下眼神,他直觉谢玉帛回来后情绪不高,突然不愿意接受他的示好。

  直到杯中的牛『奶』从热变凉,商言戈才无声从谢玉帛门口离开。

  他想知道谢玉帛发生了什么,或许他该去查查谢玉帛今天见了什么人,可是,商言戈有个预感——他查不到。

  许是因为今天没有喝到牛『奶』,连梦境也不香甜。

  谢玉帛又回到从前——距离他死亡大概还有八个月。

  大梁百姓引以为傲的,有广阔富饶的土地,有开明英俊的君主,尤其有衣被苍生的小国师。

  小国师是哪里来的,大多数人并不清楚,只知道他们陛下某次出巡后,身边就跟了一个美貌少年,少年神机妙算,惊才绝艳,不久就被封为国师。

  国师一直跟在陛下身边,除了一次多地频发水患,两人分头治水,分开快一年。

  岁末时,谢玉帛算出商鄢勾结草原铁骑,集结了五万兵马,陈兵边境。

  商鄢是陛下的皇叔,先帝亲弟,深得皇室信任,彼时陛下正命他率领七万兵马把大梁布防重点西移。

  谢玉帛上书商鄢有异心,已经策反这七万兵马,调军西行途中将与五万草原铁骑里应外合,直入京师。

  谢玉帛甚至把反贼的兵力陈列位置,粮草筹备情况,将领优势弱点,一一写了下来。

  右丞相当即笑他:“你比反贼还清楚。”

  商鄢是陛下亲皇叔,看着陛下长大,如同父子一般,要说他谋反,只凭谢玉帛一面之词,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右丞相:“陛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陛下派皇叔调军,就是信任他,切莫寒了老臣心。”

  陛下却出乎他的意料:“用人不疑,孤用国师不疑。”

  丞相哑然,谢玉帛笑得两眼弯弯,从袖子里掏出另一份作战计划,“只要按照这上面的来,保证陛下擒贼擒王。”

  十二万兵马并不好处理,当时朝中能担大任的两名将军,竟然都信誓旦旦说皇叔不会谋反,陛下师出无名,会使天下大『乱』。

  陛下直接甩出前方探子回报:“草原起兵挑衅,就算皇叔不曾勾结,孤要出兵收复失地,又有何妨?”

  两位将军目瞪口呆,他们都没想到,陛下信任国师,竟然到了御驾亲征的地步。

  谢玉帛也有点讶异,尾随陛下进御书房:“陛下,你就这么信我?”

  “玉帛也看见了,这朝中皇叔的声望有多高,这两天多少将相忤逆孤,此患必除。”君主板着脸,显然怒到了极点,像个多疑的暴君。

  谢玉帛拿起一本奏折,跟自家书信似的『乱』翻,看见某一行字时,目光微微一凝。

  “嗯,本国师掐指一算,商鄢打的是清君侧的名号。”

  因为国师太能干,时常显得一堆臣子像废物,觉得谢玉帛妖言『惑』众的人也不少。若是以商鄢极高的声望,再打上清君侧的名义,恐怕到时会有一群人倒戈。

  谢玉帛放下奏折:“是不是呀?”

  一国之君自然有他的情报线,已得谢玉帛提点,派人再深入探查,很快就得到了他们出师的借口。

  清君侧?

  找死。

  “看见奏折了还问!”

  谢玉帛小声:“我自然是要听陛下亲口说。”

  “恃宠而骄。”君主笑骂了他一声,复又轻叹道,“你等着。”

  大军出征,谢玉帛没有跟去。前线捷报频传,商鄢果然谋反,举国震惊。

  随着战火渐渐从大梁境内一举推到边境线,再成功收复四十年前被异族啃下的失地,谢玉帛在国师府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直至昏『迷』不醒。

  消息刚才京城传开,百姓无不紧张,从第一天开始,有九旬老汉跪在国师府前,向上天请愿,愿意以命换命,报国师旧年救命之恩。

  接着,人越来越多,从一到十,从十到百,从百到万。

  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如可赎兮,人万其身。

  万人哭祈,上达天听,下达地府。

  商鄢朝堂声望高又如何,此事一出,所有大臣才知道,谢玉帛最得民心,无人可与之争锋,陛下都得往后让。

  谢玉帛甚至可以一句话组织一个军队。

  谢玉帛知道自己为什么昏『迷』,无非就是近些年算命越算越大,开始干涉国运民生,受到了天道反噬。

  他原先小打小闹,替谢家人谋生时,只是偶尔身体差,也不知道原因。跟在陛下身边读了很多书之后,他才悟到这个原因,也试着找办法去化解它。

  他找到了方法。

  上天注定商鄢会谋反,他的精锐部队会让天子陷入险境,平叛旷日持久。

  谢玉帛不想这样,他想把商鄢的谋反摁死在萌芽之中。尽管他知道遇上这样的大事,自己的障眼法不顶用,会被反噬得很严重。但没事,天道肯定会留个缝隙给他,他一定能慢慢『摸』索到更合适的办法。

  谢玉帛没想到,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去探索了。

  从昏『迷』中醒来,谢玉帛首先见到的君主的怒容。

  “谢玉帛,你看见外面万民请愿了吗?孤觉得自己不需要国师了。”君主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孤要你发誓,从今往后,再不算大梁的一命一卦,若有违反,别怪孤不念旧情。”

  李太监摊开圣旨:“谢玉帛跪下接旨。”

  圣旨上禁止谢玉帛再算卦。

  谢玉帛抬头看他:“为什么?”

  李太监四平八稳:“陛下刚刚斩下商皇叔首级,谢国师可要引以为戒。”

  谢玉帛目光盯着那道玄『色』身影,一动不动:“陛下平叛回来,觉得我比商鄢还厉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了?”

  暴君转过身来,负手而立:“焉知你只是草绳,而非『乱』麻。”

  快刀斩『乱』麻,一劳永逸。

  谢玉帛低下头,看见自己的眼泪砸在地上,“我发誓。”

  暴君看见把头垂得很低的小国师,冷笑道:“前年你我在扬州,你十步算十卦,三日名声大燥。你怎么保证自己看见七旬老妪生活困苦,你不上前帮忙?”

  谢玉帛梗着脖子:“不知道。”

  “不如你呆在国师府,哪儿也不去。”

  谢玉帛猛地抬头看他,噙满泪水的双眼再隐瞒不过。

  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我教你的第一件事,有人把你关起来,你要逃。”

  谢玉帛脑海里闪过这句话,定定地看着暴君。

  他听到这句话起,就把它奉若箴言,却没想到,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遇到类似的情况,第一个要关他的人是暴君。

  “你出尔反尔。”谢玉帛哭着道。

  暴君没有回答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国师府,再也没有踏进一步。

  谢玉帛在国师府等来了一道道骂他的圣旨,等来了隔墙『妇』孺八卦当今圣上暴戾,忽然要了金台满门『性』命,等来了南浦圣手教他行医。

  或许这只是暴君百忙之中,惦念起国师府里还有个国师,觉得他还有点行医价值。

  谢玉帛没有再见过暴君。

  名声除了会功高震主,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

  “气死我了。”谢玉帛红着眼睛醒来,一边刷牙一边生气。

  早知道第一天他就跑了。

  商言戈把谢玉帛的脑袋从饭碗里扒拉起来,“以为这样我就看不见了?”

  穿了一回兔子玩偶服,眼睛就比兔子还红。

  谢玉帛:“不是大事,昨天有人在梦里骂了我好几回而已。”

  商言戈拧着眉心,嘴上问着“谁欺负你”,心里却有种难以言喻的自责和愧疚,好像那个人就是他一样。

  谢玉帛:“忘记了,不熟。”

  商言戈本是进退有度的人,察觉到谢玉帛不想说,按理应该给他一点空间,可是今天他不想这样。

  “那今天不要上学了,我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监护人又在撺掇学生逃课。

  谢玉帛:“游乐园哪有工地好玩。”

  只有鬼屋,又没有真鬼,幼稚。

  商言戈被激起了一点好胜心:“那我带你去工地。”

  商家也有很多项目,桥梁隧道应有尽有。

  谢玉帛:“不了,我想当个好学生。”

  商言戈碰了一鼻子灰,只能亲自开车送谢玉帛上学,转头把车开进商氏的地下车库,和匆匆前来的申琛会面。

  申琛:“你心情又不好了?需要吃『药』吗?”

  商言戈:“我觉得他心里好像住了一个人。”

  谢玉帛还特别小心眼,有人了,别人就别想进去,下意识排斥、不信任别人。

  商言戈不确定这个人是什么意义上的存在,但对谢玉帛的影响一定很大。

  申琛:“在学校早恋了?”

  那他们商总有点惨,守着一个高中生,早恋初恋都赶不上趟儿。

  商总难得跟申琛分析他的内心:“不知道。但是我也不是特别……难受。或者说,我难受不是因为那个人,我觉得自责。”

  看见谢玉帛难过,太过自责,顾不上吃醋了。这股情绪他憋了很久,憋到心慌意『乱』,却不知道怎么向谢玉帛表达才好。可无缘无故的为什么难受,总不能是他跑进谢玉帛梦里骂人了吧

  商言戈突发奇想,或许还真有可能是他,毕竟叛逆高中生做完坏事,梦里有可能会出现监护人气势汹汹的嘴脸。

  那他倒是有点冤,要知道,昨天他可是忍得七窍生烟,才没有追究谢玉帛跑去工地的事,就是不想当一个让谢玉帛害怕的监护人。

  去工地到底干什么,他会向陆明求证。陆明虽然不靠谱,但是某些事还是拎得清的,不可能是什么对谢玉帛不利的事。

  申琛陷入沉思,想不到他们商总竟然还能慈悲为怀,容忍他人在谢玉帛心里扎根。

  商言戈话题变得很快,似乎不需要心理医生给解答,只是单纯郁闷:“有很多人送谢玉帛金条。”

  “你也送啊,你肯定比他们有钱。”

  商言戈:“送了,三百多万。”

  黄金密度高,怕实心金砖谢玉帛抱不起来,他送的半实心的,也有十几斤。

  现在在给谢玉帛垫床脚呢。

  申琛:“……”

  所以,你找我来,既不是为了治病,也不是为了出主意把谢玉帛心里人赶出去,主要是为了炫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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