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Chapter40_玛丽的十九世纪[综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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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Chapter40

  怀特馆长的住处,人员构成简单。

  除了他本人,仅有女仆两位、车夫一位、厨师一位。

  三层楼独栋建筑,外有花园与马厩。

  不论是逐一询问可能的涉案者,或是彻底检查整个宅邸,一个下午也够用了。

  “明顿先生,您确定需要一把扶梯?”

  怀特不确定地看向宾利带来的帮手,并不认为这位年轻人能检查出什么来。因为整整一个上午,自己已经彻底搜查了整栋房子,难道还能有遗漏之处?

  现在要一把扶梯去查墙外,墙外能看出什么花来?

  很明显,一眼望去墙上或者窗外根本没有悬挂拳头大小的水晶骷髅。

  玛丽来到怀特的住处,扫了一眼花园就确定线索基本被破坏了。

  早上,怀特持续了几个小时的搜查,使得从屋内到草坪上遍布来来回回的凌乱脚印。即便案发时留下过蛛丝马迹,现在也都混做了一团。

  既然地面上的踪迹无法分辨,但高处说不定会留有线索。

  “是的,我需要扶梯去二楼书房的外墙瞧一瞧。”

  玛丽无视怀特语气中的质疑,“您说了早上书房的窗户没有关紧,也曾经怀疑有人拿走水晶抛出窗外。那么应该要观察窗户附近的情况,不是吗?”

  话是如此,但是米白色的砖墙容易辨识外部痕迹。

  怀特抬头看去,可以确定墙上没有人类留下足印,代表着不存在爬墙之类的事。

  “好吧,老桑迪,你快些搬一把梯..子。”

  怀特招呼着车夫,让人搞来了一把木梯架在了墙边。

  “明顿先生,您小心些。”

  宾利没说他来爬,颇有自知之明生怕会错漏了什么线索,只能积极地帮忙扶着梯..子。

  “放心。”

  玛丽确定梯..子没有问题,就利索地窜了上去。

  靠近二楼窗户,墙上确实没有任何人类的脚印,但并非光洁如新没有其他任何痕迹。

  有五道抓痕。

  是鸟类利爪留下的,分布在书房窗框附近。边侧半米,墙体攀爬植藤蔓上还残余了两根羽毛。

  很短,半截小拇指大小,灰白色。

  怀特馆长家中有养鸟吗?

  答案是肯定的——没有。

  玛丽将灰白羽毛装到了小纸袋里收好。继续在窗台附近查了查,没有其他更多的发现。

  接下来是勘察水晶骷髅失踪的书房。包括整个展柜、窗帘、柜底空隙处,正间房屋并未残留可疑指纹。

  戴手套,是时下很多人都有的习惯。

  比如玛丽就常年佩戴手套,从未在外面留下过指纹痕迹。

  在怀特的家中,除去怀特与厨师没有戴手套,两位女仆与马车夫都戴了手套。

  “好了,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一谈了,请所有人都到会客厅。”

  玛丽看向怀特馆长,“您应该有所心理准备。如果不是您梦游将水晶取出,也不是宾利或安芬森线索将水晶弄丢了,剩下的嫌疑人大概率就是您的四位佣人。”

  假设真的有人趁着怀特昏睡偷钥匙进书房,不论是对房屋路线的熟悉程度,或是了解怀特的钥匙使用习惯,怀特的佣人们无疑是有嫌疑的。

  “哦!可是他们都跟我十年了。”

  怀特并不想怀疑四位佣人。正如他所做的,十年的主仆生活让他一大早最先怀疑客人,而不是一直跟随他的仆从。

  玛丽不可置否,“人,没有一成不变的。”

  怀特馆长当然懂得这个道理,但他仍旧找不到怀疑的理由。

  “他们都是塞勒姆镇上的人,从小到大生活在此,可以说是知根知底。据我所知,老桑迪等四人的家庭并没有遭遇任何变故。”

  人,发生改变总有起因。

  怀特馆长自问上午已经审问过一回,他并没有发现四位佣人中谁有问题。

  尽管不太相信明顿先生还能问出什么所以然来,但为了找到水晶骷髅,他也不会拒绝重复审查。

  客厅,众人到齐。

  昨夜至今早,共有七人在怀特家。怀特、宾利、安芬森,以及四位佣人。

  已知情况,喝酒的三人酒醉小睡半个小时。因为麦芽啤、白兰地、威士忌混着喝,混酒易醉,也就没有怀疑过酒中是否添加什么昏睡药物。

  正如戴手套是好习惯,餐具及时清洗也是一种好习惯。

  昨夜,三人喝酒的杯子与酒瓶一清早就被洗干净了。这符合怀特馆长十年如一日的要求,清晨女仆需要将所有餐具清洗干净。

  换言之,现在无法检测昨天喝的酒是否存在问题。可别指望抽血化验,塞勒姆小城没有那样高端的检验技术。

  “据悉,昨天晚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听到书房传出可疑的声音。”

  玛丽一边说着怀特馆长此前的问查结果,一边扫视着众人的表情。“现在,我有新的问题。不谈昨晚,之前有没有人在夜间听到过特别的声音?”

  玛丽补充道,“不局限于本月,更早一些,有奇怪的声音出现吗?不只声音,只要是奇怪的事情都可以聊聊,有谁遇到过吗?”

  如果不局限于昨夜,那么宾利与安芬森就给不出回答,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到怀特家。

  怀特馆长迷惑地摇头,而其余四位仆人也能立即给出回答。

  “请别拘束,都仔细回忆一下。”

  玛丽语气轻松,“想必大家都知道丢失的是水晶骷髅。有关玛雅骷髅的传说,诸位从小在女巫镇长大,肯定比我听过更多的相似传说。我们都要正视一种可能性,也许压根没有小偷的存在,是骷髅活了过来,它自己跑了。”

  水晶骷髅复活自己跑了,这种假设荒唐吗?

  当下,玛丽说得自己都已经信以为真。

  她的语气与表情太过真诚,让人们不由自主地考虑这种可能性。

  别忘了,此地是女巫镇。

  别忘了,曾经有过多少女巫被抓处刑。

  猎巫运动是结束了两百年,但人们并未因此否认魔法的存在。

  恰恰相反,有些观念根深蒂固,越扎越深。

  正如一个人如果相信上帝的存在,那么他凭什么否认恶魔同样也存在。

  “嗯,我遇到过几次怪事。”

  车夫老桑迪打破了沉默,“是十月初,我的妻子摔折了腿。有半个月,我一直赶夜路回家。”

  老桑迪家在塞勒姆城。

  一般情况下,一周六天住在怀特宅邸,随时待命出车。

  十月初,老桑迪的妻子因为腿伤行动不便。

  入夜十一点,他会在怀特馆长入睡之后回家,能帮妻子打理一些琐事。半小时的车程,午夜时分,小城里基本遇不到行人。

  “我没有见过奇怪或可疑的人,但在这一带遇上过一些别的。”

  老桑迪组织着语言,“额,就是飞头幽灵之类的。那天,月光下从树林里飘出一张惨白的人脸。我记得很清楚,鬼脸没有嘴巴,也没有鼻子,但有一对非常诡异的眼珠子。”

  顿了顿,老桑迪咽了一口吐沫,“你们明白吗?是那种很可怕的黑眼睛。

  和活人的眼睛完全不一样,它没有眼白,整个圆眼珠都是黑的。四目相对的瞬间,我像是看到地狱入口。”

  午夜死寂,街道空空荡荡。

  路边树林突然窜出一张鬼脸,下一刻仿佛就要了凌空飞过来与你脸贴脸。

  老桑迪不由搓了搓胳膊,每每回忆,他都不免起一身鸡皮疙瘩。“更夸张的是,那只鬼还喜欢不断扭动断了的脑袋,一下子就能把鬼脸斜转九十多度,接着就是‘桀桀桀——’,一阵鬼笑。”

  当时,老桑迪做出了最为本能的反应,猛抽马鞭迅速逃离了白面幽灵。

  “上帝啊!”

  怀特完全没想到住宅附近出现过飞头幽灵,“老桑迪,之前你怎么没有说?”

  原因很简单。

  老桑迪请假回家照顾妻子,而他不想节外生枝,万一怀特馆长不再给假期了怎么办?

  “我觉得它没有恶意。”

  老桑迪憋出了一个理由,“我一共遇到过三次,飞头幽灵并没有跟上我,它就在树林里徘徊而已。馆长,这里是塞姆勒啊!”

  女巫镇,因为猎巫死过不少人。

  人们对神秘事物的心态难免矛盾,恐惧却又不想再招惹麻烦,更不想引发再一次的血流成河。

  老桑迪后来就想明白了,“第一次遇上幽灵,我很害怕,但很快就说服了自己。我,一辈子没有做过坏事,根本不必惧怕任何鬼怪。

  身在女巫镇,人类与神秘力量共存。我走我的路,它飞它的树林,互不干涉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室内有点安静。

  此刻,必须承认老桑迪某些方面的勇敢。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话虽如此,但真能勇敢面对鬼怪的人并不多。

  “您说得对。问心无愧,就不必畏惧。”

  玛丽赞扬着,而要问她是否相信飞头幽灵的存在,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当下,玛丽却是看向较为年轻的那位女仆,冷不丁地问出与飞头幽灵无关的问题。“安东妮,你负责打扫房间,有没有见过任何鸟类飞进窗户?”

  “鸟类飞进窗户?”

  安东妮重复了一遍问题,她的双手交叉放靠近腹部,随即摇了摇头,“不,我没有见过什么飞鸟。”

  “是吗?”

  玛丽的视线停留在安东妮的脸上。

  安东妮的鼻翼有过瞬间放大,而她的颚肌有过霎时紧缩。

  都说微表情难以被识别,因为它从出现到消失往往只有五分之一秒。

  安东尼的微表情,正是紧张与不安的表现。

  虽然她一脸的无辜又镇定,但终究有一瞬的细节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世上能够不露破绽的人太少了。

  玛丽乘势追问到,“虽然现在是冬天,但一路来到塞姆勒,我还是见过几只飞鸟。这栋房子附近也不乏各种树木,难道没有一只误入屋内的鸟类?”

  “没有,我没看到过飞鸟。”

  安东妮肯定地回答着,她的左脚尖却不由稍稍动了动。只有半秒,就又保持端坐的姿态。

  玛丽微微点头,也不说信或不信。

  怀特馆长不由奇怪,眼下为什么要问飞鸟?难道是怀疑动物偷窃?

  动物偷窃,这种事情不多见,但怀特馆长或多或少听过类似传闻。

  关键在于水晶骷髅锁在了柜子里,比如乌鸦会叼走亮闪闪的物件,但它不会打开柜门的大锁。

  说到底,水晶只要不是瞬移消失,它的失踪总与人为有关。

  怀特馆长没有当场询问,等到仆从们与宾利两人都离开后,才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明顿先生,您怀疑有人驯养飞鸟,配合着盗走了水晶骷髅?内贼就是安东妮?”

  “不仅仅是怀疑,我几乎可以肯定与安东妮有关。”

  玛丽拿出了墙外藤蔓上取到的羽毛,“墙外有抓痕,外加有羽毛,曾经有鸟类在出没是事实。事实,却被否认了。“

  玛丽指出,“如果您仔细观察安东妮回答问题时的状态,撇除那些不容易留意的稍纵即逝微表情,安东妮的其他破绽也不少。

  当时,她重复了一遍我的提问,双手放于腹部,脚尖有外移倾向。这些都是感到了紧张、压力与逃避时下意识会做出的动作。”

  尽管不能一概而论,但一个人身上出现了众多破绽,几乎可以确定此人有问题。

  怀特馆长努力回忆,安东妮做出过那些举动吗?

  好吧,似乎有,但他并没有当做是可疑的证据。是要多么敏锐的观察力,才会留意到那些转瞬不见的细节。

  这一刻,怀特馆长相信明顿先生有些本领,年纪轻轻却也不容小觑了。

  “然后呢?据我所知,安东妮从来没养过鸟,她家里人也没有。”

  怀特馆长说是这样说,他的语气却不由多了期盼。“现在看安东妮的模样可能要否认到底。我们该去哪里找偷盗的鸟?您有更确凿的证据让她承认吗?”

  “的确需要一点策略。首先,我们得承认一点。”

  玛丽提出疑问,“之前就说了,如果不能确定其真假,水晶本身的价值并不昂贵,起码没有贵到与您的红宝石胸针等价。那么为什么只偷水晶骷髅?为财,它不是最佳选择。”

  不是为财,就是有着特殊意义。

  玛丽可没忘了来到塞勒姆的原因,这里藏着某种秘密。

  “怀特馆长,除了众所周知的传言,玛雅水晶骷髅与人类的生死奥义有关,您收藏的那一颗有没有特别之处?”

  玛丽不是平白无故由此怀疑,“有一件事,馆长可能还没得到消息。近日,小城来了一批各国的收藏爱好者。他们听闻您在南美洲收了有趣的藏品,现在都想要一睹为快。是什么吸引了众人的到来?”

  仅仅是玛雅文明的古物,值得人们放弃圣诞假期,远渡重洋来到塞勒姆吗?

  怀特馆长下意识四处瞧了瞧,犹豫片刻,终是压低声音说了。

  “这颗水晶骷髅确实有点不一样,它是和一块羊皮一起出土的。不是玛雅人留的羊皮,像是两百多年前基德船长留的羊皮,说是水晶骷髅里藏着宝藏。”

  苏格兰海盗,威廉·基德,十七世纪的著名海盗。

  基德船长的详细事迹可以容后再述。现在有一点可能与水晶骷髅事件有关,两百年之间世上一直流传着基德船长被绞死前留下了一笔巨额宝藏,但没人知道宝藏地点。

  “哦!这就太巧了。”

  玛丽并不相信巧合,“一颗被认为是玛雅时期的水晶骷髅距今有几千年,而基德船长死了两百年。您的意思是,基德船长的遗留宝藏之一是包括了水晶骷髅。约等于说他发现了玛雅宝藏,但没有取出来享受?”

  怀特馆长点点头,“逻辑上是这样的。我知道您会问羊皮呢?怎么确定是基德船长的所埋?此类问题都没有办法回答了,因为羊皮被挖掘出来的当天就自燃了。”

  基德船长是有名的海盗。

  只要有心去查,还能在伦敦找到他留下的只言片语的航海日志。现在没办法再对比笔迹了,因为羊皮自燃烧掉了。

  对此,怀特馆长也觉得很巧合,而羊皮自燃事件给水晶骷髅蒙上了更多的神秘色彩。

  “我带着水晶骷髅回了美国,但挖掘出骷髅与羊皮的消息多少都传了出去。我想那些赶到塞勒姆的收藏家们,或多或少都是听到了宝藏相关的传闻。”

  至于水晶骷髅是否能指出宝藏所在地?

  怀特馆长研究了一路,并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线索。

  “我个人认为,水晶骷髅与所谓宝藏无关。或者说,对于宝藏的理解不能局限于金银财宝。”

  怀特馆长说到,“如果参悟人类的生死奥秘,那当然也是宝藏的一种。不论怎么样,现在找回水晶骷髅是最主要的。绕回最初的问题,您有更多的寻找方向吗?”

  怀特馆长挠了挠头,“难道要我逼问安东妮?不到最后一步,那样做并不好。十年了的主仆,我并不那样冷血的人。”

  怀特还有一句没说,而且万一弄错了呢?现在是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行。

  尽管涉及了基德宝藏,但追查方向没有大的变化,有着灰白羽毛的鸟类仍旧是关键。

  玛丽先没有说其中的时间线有点古怪。羊皮的自燃与水晶骷髅的失踪,似乎透出一股古怪的味道。

  当下,只对怀特馆长建议,“您需要看着点安东妮,而我去弄清楚鸟毛的来历。或许,您能推荐一位博学地动物学家?”

  要找能从一根鸟毛就反推出哪种鸟类的动物学家?

  怀特馆长苦着脸摇头,“还有几天圣诞节,哪怕是驾车去波士顿,那里的大学也都放假了。真是难住我了,一时半刻,我真想不到能去哪里找到那样博学地动物学家。”

  “好吧,我尽量想想办法。”

  玛丽语气似乎不够坚定,这就离开怀特家。

  不过,当回到扫把旅店,却颇有信心地敲响了一个人的房门。

  从一片羽毛认出一种鸟类,难吗?

  玛丽知道颇有难度,但世上总有不可思议的博学之人,而她正是来验证自己的猜想。

  ‘咔哒——’

  房门打开了。

  迈克罗夫特也刚到旅店没多久,谁能想到一开门就被塞了两根羽毛,被人询问是否知道羽毛是哪种鸟掉的。

  他看了看掌心的羽毛,又看了看开门见山提问的某人,不由扯出一抹标准微笑。

  “明顿先生,是什么让您认为我能分辨那些毛茸茸的种类?我看上去会研究那些东西?”

  迈克罗夫特从不觉得自己有成为动物学家的潜质。一个不爱动的人,为什么要关心不同鸟类的品种,他才不是精力旺盛到去研究不同烟丝品种的歇洛克。

  “您不懂吗?”

  玛丽笑了,“您知道的,当下很难立即找到合格的鸟类学家。这是与水晶骷髅有关的线索,它可能牵扯出塞姆勒存在的小秘密,找到那只偷盗的鸟就距离揭开秘密更进一步。我与众不同的罗曼夫人,所以现在您究竟懂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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