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宴会(下)_爱慕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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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宴会(下)

  “你玩够了没有?”俞父问道。

  俞成蹊回答这个问题不知回答了多少遍,说自己这是出于内心实感,他父亲并不相信他会真对偶像这份工作产生兴趣,只当是在叛逆期的一时任性。

  时至今日,到底是谁在催眠自己已分不清楚,若要说成是催眠,那两方都堪称是相当成功。

  一个懒得再回答,一个絮絮叨叨道:“你就是被你妈给带歪了,这圈子有多乱你不知道吗?别人会怎么看你?戏子、你戏子也算不上,一个靠脸卖唱的。你和他们整日厮混在一起,一天天的也不干正事……”

  “这个是你自己心里有偏见。”俞成蹊皱着眉头打断他。

  俞父冷笑了声:“你当你身边这一个个的都一清二白吗?”

  “你别诋毁他们。”话题没开始多久,俞成蹊便听不下去了,“要是想说这些的话,就到此为止吧,也难为你来和我们这些靠脸卖唱的一起参加酒宴。”

  “你没看见不代表某些事情不存在,你当圈内那么多嗑药的都是怎么来的?表面衣冠楚楚,背地里不知道有多乱,你就是看得太少。”俞父拦住他,“我是你爸,不能看你这么继续浑浑噩噩。将来后悔了找谁哭去。”

  俞成蹊和他父亲神态极像,俞父更加冷硬,而俞成蹊因为五官偏于俊美,而显得柔和一些。

  亲生父子之间各不相让,俞成蹊还是输了一节气势,无论他在同龄人中如何成熟稳重,在这常年作为掌权者的父亲面前,还是像个做错事的顽劣孩童,听着父亲的教诲还不知改正。

  交流依旧以失败告终,俞成蹊又没耐心与他继续聊下去了。

  “他们都一心向上,但没有走过任何歪门邪道。”俞成蹊道,“反正我喜欢这个,有我抚养权的人没意见。”

  俞父觉得荒唐,怒极反笑,他拦住俞成蹊,道:“你就这么和我说话的?”

  在法庭上孩子说要跟着俞母,这就是他心上一道过不去的坎,俞母对孩子向来放任,将来肯定得出事情。还没给俞父看将来得留下什么烂摊子、高考能考得多差或者在国外闯出什么祸来,俞成蹊干脆去当练习生了。

  俞母还无所谓地和俞父说:“抚养权在我这里,有本事你来抢过去啊。你想管儿子?你找人再生个儿子比较实际。”

  “您应该先学会尊重别人,再来找我沟通。”俞成蹊道。

  “别提这种,你现在就是想和我顶嘴,和我对着做。你被你队友骗得团团转还不自知,我这是在为你好,让你离那群小败类们远一点。我要是不想和你再讲道理,你信不信我一通电话就让nl把你给辞了?”

  俞成蹊道:“我怎么不信?您大可以这样做,当我说的全都是废话吧。”

  在公司里,专断的俞父是不会和人费那么多口舌的,他有心和儿子和解,但这个难度实在太大。

  等到俞成蹊冷着脸走了,俞父又开始觉自己说得不恰当,虽然真的不想让儿子去做小明星,天天在台上蹦蹦跳跳吃青春饭,但也是想把他说服了再做其他打算。

  处理亲情问题处理得实在失败,俞父对自己唯一的孩子没了辙,在父亲母亲的抉择中没有选择自己,在未来问题中偏偏和自己所希望的逆向而行。

  现在胳膊肘都朝着自己的队友们拐,幼稚又可笑。少年人最容易被表象欺骗,十年好友尚能为利益背叛,一时的脆弱情谊扛不住什么风波,他未见人心险恶,被人骗得重重栽次跟头才能体会自己的苦口婆心。

  俞父并不想让俞成蹊付出代价才能回头懂得这个道理,这回他又做了次坏人,把自己气得不轻。不容俞父生气多久,公务邮件发向了他的手机,他揉着太阳穴低头细看,没空再去揪心自家儿子。

  ·

  穆因知道自己再不过去,那个人就会说:“不要让我讲第三遍。”

  接着会发生什么?

  远远比大佬刚才为难林沒那一出来得更有夸张性,八成要当着一众人的面扯着自己的头发,或者把手中的红酒杯泼向自己的脸,再笑盈盈地问:“胆子变大不少,这几年出息了?”

  剩下二成是叫来当初的狐朋狗友们,像高中的时候一样,在某个出入口堵住自己的去路,发泄般地揍一顿,要么无凭无据地栽赃自己又做了什么恶事,要穆因当众来跟他道歉。穆因觉得竺乐水并没这个耐心,再说以前玩了那么久也该玩腻了,所以只有二成的可能性。

  他想在竺乐水给自己下最后通牒的前一秒逃跑,管他三七二十一。可是不行,俞成蹊一走,离开的同时仿佛剥离了他反抗的胆魄,更不知道找谁寻求帮助。

  宋和彦、林沒、周让,或者队长?他不想因为自己陈年的破事去连累别人,把今天的心情败坏个彻底。

  那以此类推,俞成蹊似乎成了例外。明明不该去添麻烦,但是不可否认他的内心有一处异变,在疯狂地叫嚣着希望俞成蹊此时此刻站在自己身前。

  无奈从天而降的英雄是剧本的设置,现实里没那么多柔软的桥段。

  长期以来的集体孤立,使得他下意识的解决方案只有把自己的情绪降得一低再低,不去多想其余的,路只有一条,答案只有一个,就不会那么难以面对了。

  “想什么呢?”竺乐水道,“打算搬场里哪位救兵,你什么时候又

  有朋友了?可别再害别人了啊。”

  穆因不答他话,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边上。三年没见,竺乐水也与高中时期那个混混校霸不一样了,穿着服帖的西装再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穆因纳闷他出国治病怎么就没死在手术台上,果真老天还没睁眼。

  “你不会在想我为什么没死吧?”竺乐水道。

  “怎么会。”穆因回答。

  竺乐水嘴上“啧啧”着,如检验货品似的来看穆因。这个眼神像在地上爬行的水蛇,缠着自己的脚再慢慢盘绕上来,黏滑、冰冷,让穆因浑身不自在。

  “治病确实不大好受,我也就瘦了二十来斤,现在是看不出来了。如果你当时在场,应该十分解气。”竺乐水道,“每天在病床上闲得无聊,止痛药失去作用后疼得很,我只好看点视频打发时间。”

  他说到“视频”二字时加重了语气,穆因装作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除了那些捉弄人的把戏外,还能是什么?

  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以捉弄人取乐,钱多得没处花,买了部新款手机弄碎了偷偷塞在穆因的书包里,再过来搜他的书包,大声指责他是骗子。

  这个玩法他玩不厌般,反反复复了好几次,每次都要穆因承认错误再给他道歉。知道穆因家境不好,赔不起这昂贵的电子产品,便要穆因供他差遣,午时帮忙打饭,放学后过来扔垃圾。

  没有出手殴打,没有酿成什么重大影响,穆因还在安安分分地上课学习,本来喜欢四处寻衅挑事的竺乐水也不祸害别的同学了,于是学校对此默不出声,这更助长了竺乐水的气焰,没让穆因有一天消停过。

  学校属于全省知名的私立高中,在里面的除了富家子弟外,便是靠奖学金拉进来的成绩优异者,负责把学校的重点率弄得好看些。穆因属于后者,小了竺乐水两届,倒了大霉被这人盯上,整个高中都过得生不如死。

  最开始说过节倒也没有什么,只因为竺乐水在开学那天是被父母绑着来的,根本没睡醒,而穆因那天代表学生方来做开学演讲。

  在穆因的高一下学期,竺乐水便没来了,年级里传闻是竺乐水家里有变故,后来他铁哥们辟谣说是他生了场病。

  具体是什么病穆因没兴趣知道,他生性善良,所有的恶意诅咒都交在竺乐水这里,恨不得他凄惨而死再堕入地狱。竺乐水是走了,他干的那些事情祸害了穆因整个高中。

  朋友最先离他远去,之后就算没有竺乐水在,大家也对他避之不及。

  “你喜欢唱歌?这该早说嘛,我要是知道的话,该让你在国旗下面天天唱歌,这比道歉来得富有娱乐性。”竺乐水陷入沉思,再打了个响指,“再遇也是有缘,你当场唱一首吧。”

  穆因捏紧了拳头,没答他话,竺乐水预料到他的反应,自讨没趣。宴会气氛渐入佳境,周围有人不在舞池,也托着手开始起舞,绕过他们两个时不知情况,还热情地朝他们打招呼。

  “我想你应该没兴趣和我跳舞。”竺乐水挺直着背,他很兴奋,握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别那么怕,看在你没逃的份上,我今天放你一马。说说你在哪个团?指不定帮你牵线搭桥,可以多认识些人。”

  看着是在问穆因,其实他已经拿出手机搜他的名字,跳出crush后,他假装十分惊讶,道:“哇塞,和宋和彦一个团吗?我居然完全没听过你的名字。”

  后半句穆因是相信的,竺乐水这人要是知道了,铁定迅速来找自己麻烦。

  “宋和彦和我是竹马,以前我在巍都时他住在我家对门,玩得还不错。我在治病期间,他还专程来看了我一回。”竺乐水和他介绍道。

  这说出来感觉又成了一个二选一的游戏,宋和彦会选竺乐水还是选穆因,上一个好友的行为是个参考例子,他和穆因从初中就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然而看到竺乐水施压,撇清关系撇得比解数学题快多了。

  竺乐水无非就是想看他伤心气愤,以一个高高在上者的身份去旁观别人在尘土里挣扎。

  “哦。”穆因道。

  他们两个往偏门走,竺乐水说送他到门口这次便算没事了。

  他光顾着玩手机,怕是在与高中那群人分享今日见闻,穆因把头埋得低低的,听到竺乐水和人碰着肩膀的声音,竺乐水在人模人样地道歉,穆因也没抬头,偷偷对他的出糗在心里嗤笑。

  行至门口,竺乐水还想再讲几句,他们两个越走越分开,他得提高嗓门才行。刚张开嘴,有人先他一步。

  “穆因。”有人在喊穆因。

  穆因已经完成送到门口的任务,头也不回地往声源处跑去,与竺乐水没有停顿地擦肩而过,像没见过面、没说过话、没有任何交集一样,与世间千千万万个陌生人无异。

  竺乐水“切”了声,心想不知这人哪来的胆子敢和他这么没规矩。

  只见花园的台阶上站了个身形颀长的男子,只有个不大清晰的侧面,比穆因高了一个头。他们走得不近,看来关系不是情侣那类的亲密,但默契地在汇合的那一刻齐齐转身往外面去了。

  他是听不见的,穆因和俞成蹊轻声提议,用着欣喜而小心翼翼的语气,如细嗅一朵玫瑰,还怕惊到花瓣上的露水:“叫宋和彦是和彦,叫陆千江是千江,那我这两个字的能不能也换个不是全名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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